nbsp; 谁都知道,那火光的名字。
叫愤怒。
室内一片岑寂。
苏宏娜似是被她吓到了,定定站在远处没有动过。
钱茵茵和苏宏山还坐在位置上,互相对视一眼,都识趣地没有开口。
苏一阳默不作声,只用一种格外复杂的视线望着她。
像是有些心疼,又像是带着些许无奈和后悔。
苏霓视若无睹。
她摊开的掌心里许久没有得到东西,忽然收回去,轻笑出声。
“你们是不是以为,我拿他没办法?”
“是不是以为有莫雅薇帮忙,他就能随便判个几年保释出狱?”
苏霓垂下眸,目光落在苏宏山那张没有半点血色的脸上。
忽然笑开。
灿烂,
自信,
迷人。
“他是强奸犯啊,还害死了一条人命!这件事闹的不小,多少双眼睛在后头看着,你以为法官真敢随便轻判?”
“苏先生你们今天提醒了我,这场官司拖的时间也够长了。我会立刻申请开庭,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安律师和莫小姐有什么法子,能保他出来?!”
“我是不是需要提前恭喜你?”
“你别太过份!”
钱茵茵总是第一个跳出来的,她真恨不得现在就把苏霓扣在这,别说这场案子,就算以后,也让她永远的不见天日。
可苏霓冷冷一样撇过去,像是看已经死掉的人一样。
没有半点感情。
她转过身去,笑容渐渐敛起,在瞬间,陷入冰封。
“我就算过份,你们又还能对我再做什么?”
已经不会是更差的待遇了。
……
王伯正好从旁边的屋子里出来,一眼瞧见了她。
“大小姐,这么快就走?”
“是啊,也没人想我留下。”
她自嘲,将衣服裹紧了些,看着自己停在不远处的车子,又停下脚步。
风撩起她的发,苏霓也不躲,就这么迎着过去,任凭冷风直直打在她脸上。
“大小姐您别多想了,先生其实很想念你的。这段时间提起过你不少回。”
“想我?”
苏霓踢了踢脚下的碎石子,“真要想我,还会这么对我么。”
“他根本,没把我当女儿吧、”
王伯一听就不乐意了,连忙解释,“哪能啊,都是亲生的,先生只是没有表露出来对你的关心。何况,当年太太那件事,确实伤了他。”
“他伤,我就不伤么?”
苏霓用力抚着心口,只觉得心底的苦涩快要溢出来了。
那风也不知怎的,竟然停了下来。
可她的眼眶却已经通红,又有些疼,快要溢出眼泪。
“就算我妈做错了事,那就迁怒到我身上么?他怨、他恨,我都能理解。可我做错了什么呢,怎么就能,那样憎恶我?”
“这……”
王伯吞吞吐吐了许久,可最终,还是说不出更多的安慰。
他斜着眼睛看了苏霓许久,嘴角蠕动着想说话,又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苏霓想了想,用力咬着下唇。
“那,时候也不早了王伯,我先回去吧。”
“好好,你路上要小心啊。”
苏霓点头,“知道了。”
她用力眨了眨眼,没让眼泪掉下来。
扬起头的时候,还能看见漆黑一片的天色。
三月的海城,依旧没有星。
她走到驾驶座上,很快发动车子离开。
道路两旁路灯不算明亮,这个时间点来回的车辆也不算多。
车子往前行驶,而后视镜里,便映出身后灯火通明的模样。
她似乎总是这样,在万家灯火都亮了的时候离开,仿佛走的路线,始终与其他人背离。
快到家了,她才拿出手机打电话。
“莫小姐。”
电话那头的女人“嗯”了一声,声音沙哑,“有件事想问问你。”
“大晚上的能有什么事,说吧。”
苏霓没和她多说,开门见山,“十九年前的事故,我听说你手里有线索。”
“虽然不明白你查这案子做什么,但我想既然死者有一位是我的母亲,我应该有权利看知道这些东西。”
电话里骤然沉默下来。
莫雅薇也不知在思考什么,许久没有说话。
苏霓只隐约听见她轻轻的喘息,而后是一声冷哼,“我的东西,凭什么分享给你?”
她的回答,在苏霓意料之中。
车外路灯闪烁,苏霓将车子往车库里倒,刚刚还满是光华的脸此刻尽都被黑暗覆盖。
便在车子停稳的时候,缓缓开口,“可我喜欢分享啊。”
“比如,和别人分享一些故事。”
“你和陆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