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小妮子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
张鹤龄却吓坏了,越听越不是味。
玛德,江彬这小子太会说话了!
只是,整个天下都是朱家的,他怎么能当着皇上的面说救那些草民百姓和救太子一样重要?不行,绝对是个破绽,待会必须抓住这一点不放,狠狠反击!
养心殿内几个主要人物,只有华盖殿大学士李东阳若有所思,还能沉住气。
人老成精的大学士盯着江彬,沉思不语,心中反复琢磨这个少年锦衣卫百户,究竟是个什么样人,方才所言是心中真实写照,还是所谋甚大,故意为之?
一时间,人人各怀心思,都没有开口说话。
最终还是张鹤龄忍不住,打破沉默。
“大胆!”寿宁侯一声吼:“江彬,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皇室?你说只要是大明子民就会出手相救,你把太子当成什么了?难道和那些草头百姓一样吗?”
这话说完,张鹤龄甚至觉得自己十分有理,脸上装出一付愤慨模样,又道:“想我大明皇室,乃是皇天贵胄,何等尊贵!江彬,你一味强调太子殿下和草民等同,究竟是何居心?”
江彬压根没有说话的意思,只是冷冷看着寿宁侯,那目光,就像看待一个死人。
“你,你怎么不说话了?说啊,解释啊!”
张鹤龄还要步步紧逼不依不饶,却听弘治帝猛然发出一声怒吼:“张鹤龄,你给朕住口!”
啊?
寿宁侯傻了,吓了一跳。
“皇上,这,这”
“卑鄙的东西!”弘治怒不可遏:“天子是舟,百姓是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寿宁侯,朕不知道你这个朝廷命官是怎么当的,连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吗?朕减兵役轻赋税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让黎民百姓能过的好一些吗,不就是让天下苍生能够安居乐业?”
弘治越想越生气,怒道:“张鹤龄,怪不的坊间传你欺男霸女,草菅人命,市井怨声载道!朕以前并不完全相信,现在看来,却是一点没有错,你,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在朕面前胡言乱语!”
说起来,弘治帝朱佑樘算是有明一朝的明君,弘治中兴可不是史书上乱写的。
明孝宗为人宽厚,尤其在乎百姓疾苦,因此张鹤龄这番言辞不但没有拍到马屁上,恰恰相反,算是直接拍在马蹄上了。
“皇上,皇上恕罪,皇上饶命啊!”
张鹤龄再傻,也知道自己的表态算是撞在铁板上,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跪倒当场。
张皇后也慌了,都怪自己刚才愣神,没有拦住自家兄弟信口开河,惹下大祸。
“皇上,妾身求皇上莫要和鹤龄计较,他”
“都给朕闭嘴!”
弘治存心拉拢江彬,又因为寿宁侯今日的表现实在让他气恼,弘治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心里发狠,双目一凝道:“苗逵,传朕旨意,寿宁侯欺上瞒下颠倒黑白,辱及锦衣卫功臣,不明事理,不知体恤百姓!数罪并罚,保留国舅名号,削去一切爵位,贬为庶民!”
弘治一言既出,寿宁侯顿时瘫软在地,浑身发抖,半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