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首诗,正是郑板桥咏竹哲理三首之一,自然也是传世名作。
尤其最后两句繁冗削尽留清瘦,画到生时是熟时。更是点睛之笔,将郑夑四十多年画竹心得,用区区十四个字概括。
意思是说,画竹子的时候,应该将那些没用的,显摆技巧的‘繁冗’统统去掉,只去练习最基本的点线面,等到觉得自己已经不会画的时候,才是真正大成的那一刻。
江彬吟诵完毕,再也不看早已如泥胎罗汉般的众人,一声畅笑,声震云霄。
“伯虎兄,江某还有要事,这便去了那个,你且于此好好玩耍。”
江彬转身,留下一地眼球,大踏步向太液池边金秋诗会主会场大门处走去。
江百户很忙的,他还要赶着去看看昨夜发生在寿宁侯府的重案咋回事呢!
“江彬且住!”
一道老迈的声音响起,不知何时,一身便装的华盖殿大学士李东阳,竟然来了。
这老汉混在书生举子群里,悄无声息不动声色,加上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江彬身上,愣是没人发现。
现场这些文人墨客,当然有人识得李东阳真容,登时高喊阁老在上,晚生拜见。
呼啦啦跪倒一片。
江彬回头,见是李东阳,连忙上前躬身施礼:“阁老来了啊,咋也不打声招呼呢?嘿累的晚辈失礼。”
李东阳摇摇头,似乎已经对江彬这种不伦不类的说话方式见惯不怪,笑道:“江百户好文采,呵呵,怕是只凭两首咏竹,已经能入得太学吧。”
太学又称‘国学’,就是指国子监。
有明一朝,自洪武年间改学为监,太学、国子监的叫法显得模糊,也就是说都可以叫,有点类似名字、别名或者外号。
被李阁老赞,江彬表现得诚惶诚恐,忙道:“晚辈不敢,嘿嘿,别人不清楚,阁老难道不知江彬几斤几两莫要取笑了。”
李东阳抚须大笑:“好你个江彬,老夫却是没有看出,江百户竟有如此见识!
嘿,一首竹石,点出我大明文人应该具备的风骨。
一首题画竹,又说出绘画技巧方面的精髓,果然不错!”
江彬不由汗颜。
心道,老爷子,差不多得了,小生这不是拿来主义嘛,要是问得多,只怕要露馅。
“不敢当,不敢晚辈只是信口开河,却让阁老见笑。”
“好一个信口开河!”
听到江彬谦虚,李东阳竟然感慨了,叹道:“若是每个大明文人,都能信口开河做出如此传世佳作,何愁我大明礼仪不兴,百姓不能得到教化
可惜,老夫倒是觉得,如江百户这样文武全才的少年英雄,却是少了些啊。”
江彬,狠狠挤了几下眼睛,心道,好吧,您喜欢夸便夸好了,您岁数大,本着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爱咋地咋地。
“江彬!”
没想到,李东阳话锋一转,忽然道:“老夫还有一问,想要当众考考江百户!”
“那啥阁老但考无妨。”
“可否现场再做一首关于山中竹的诗,立意么,却是说同侪间、兄弟间,应该如何相处?”
华盖殿大学士李东阳说完,目光炯炯,紧紧盯着江彬。
李东阳突然现身,是看到江彬要走急忙挽留,而,他刻意说出这番话,却是有些深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