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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是个脸皮很厚的男人。你明白吗?”常品希微微一笑。
他其实不仅是个脸皮很厚的男人,而且还是个韧性很足的男人,所以……这个女人他一定会拿下。
顾明意愣了足足有几分钟的时间,几分钟里,她什么也没有做,就这样淡淡地看着他。
许久,她深吸一口气,道:“我的为难,并非想要拒绝你,而是想着,要怎么接受你。”
“呃?”这一回轮到常品希目瞪口呆。
顾明意对他的吃惊,并不感觉到意味,只是将睫毛颤动了几下。
昨天顾正亭和她谈过后,她一个人坐在大床上,想了很多,最后的决定还是想拒绝。
一来,她对他没有任何的感觉,她不想耽误一个有为青年的婚事;二来,她根本放不下阿泽;第三,有个人霸占了她所有的心扉,已经腾不出任何地方,再去接纳别的人。
她不想自欺欺人。
她依旧爱着墨君夜。
深爱。
然而,就在刚刚看到墨君夜和展恕恕相拥而去的场景,她才发现,爱,真的是件苍白而无力的事情。
她走不过去,他更走不过来,中间隔着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所以,不如放开手吧,彼此重新开始。
顾明意扯了扯惨白的唇,咬牙道:“有几件事,我想亲口对你说。你听完了,再决定要不要继续脸皮厚下去。”
常品希此刻已经收了笑,神色比任何时候都要正经,目光深重复杂的看着她,重重的点了几下头。
这个女人,让他惊喜。
“我和墨君夜曾经是恋人。”
顾明意咬着唇,闷闷地开口中,“而且,我们还有之间还有一个五岁的孩子。你好好考虑下,能不能接爱这样的一个我。”
常品希再怎样,都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一开口,就把她的那些个过往统统说出来,尽管这些过往他都知道。
“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会把这些事情都说出来,而是瞒着。”
顾明意摇头,“为什么要瞒着,能瞒多久?”
话一落,常品希眸底兴味之色愈浓,“那么,我是不是也应该向你坦白一下,过去的二十八年里,我交过几个女朋友?”
“这不是一样。”顾明意皱眉,他怎么听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这完全一样。”
常品希眯着眼,忽然伸手,握住了她放在一旁的手,一股电流窜过全身,他无奈一笑。
“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追求的也是你这个人,那么不管你的好,你的坏,我都会喜欢;你的过往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但你的未来,我一定会在。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你爱他,我也会爱他。顾明意,我这样说,你是不是明白?”
他凑得很近,一呼一吸之间的热气全部喷撒在她的脸上,顾明意只觉得如鲠在喉,用力的抽回了手。
他说不在意,完全的不在意。
他说他会爱她的孩子。
他说她的未来,他会在。
顾明意惨然一笑,“常品希,为什么?”
为什么会选中她,顾家三个女儿,哪一个都比她,她有什么地方,能值得他许诺未来。
常品希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英俊的眉梢微微一挑,叹了口气道:“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按理说我这样一个玉树临风,风流潇洒的男人,不应该栽在你这个小女人手里。不过……”
常品希目光看了她良久,睥光灼热,神色辨别不清,最终又接了话道:“不过,这世上,再也找不到一个女人,能随手就解开我的屏保,也找不到一个女人,能熬粥端给我吃。”
这也能成为理由?
顾明意苦笑。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长得还不错,心地也善良,合我的胃口。”
顾明意听了这话,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你会后悔的。常品希。”
常品希淡笑道:“错失你,我才会后悔。”
“你确定?”
“我确定!”
顾明意这会已经恢复了自然的神色。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自己已然没有了退路。这个男人足够优秀,也足够温柔深情。
“那么,我接受。我会尽量忘记过去,和你重新开始,也许需要时间,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等我。”
顾明意说完这话句,心里拧着疼了一下。这种疼,就像生生划开了她的胸口,鲜血淋淋。
落子无悔,她把话说出口,就切断了和墨君夜的一切。
常品希再握起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拉过来,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深情道:“你忘记不了,那就证明我这个男朋友做得很失败,我不会容忍自己有这样的失败。”
顾明意心中一悸,不自然的抽动了下手,却发现被人握得更紧。
……
阿离再一次,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少爷的神色,心里颤了几下。
少爷的脸色没有任何情绪,甚至看上去很平静,但是他却知道,少爷此刻在生气。
因为,他的眉间,像染了霜一样的冷冽。
心里不由的哀嚎。
他的少爷,为什么要这么的口是心非啊,明明那个房间了少爷交待过,不许任何人动里面的任何东西,偏偏在陶……顾小姐的面前说那样的话。
要不说那样的话,顾小姐也许就不会接受那个姓常的鲜花……
不对啊,明明是姓常的送花在前啊,是顾小姐……
哎,这叫什么事啊。
阿离又扫了一眼,随即加快了油门。
半个小时后,车子到达机场,不等阿离下车,墨君夜已经推开了车门,径直往前走。
“阿夜,等等我。”展恕恕追了出去。
墨君夜回头,淡笑,“快点,舅舅的航班已经到了。”
展恕恕只当他急着见到养父,半未多想。
一旁的阿离却剑眉一拧,如果换了是顾小姐,少爷一定将她扶下车,然后顺势牵住她的手。
十几分钟后。
儒雅的中年男人推着行李出走来。
墨君夜眼前一亮,笑着迎上去,“舅舅。”
展和会心一笑,伸手重重拥抱住这个侄子,“阿夜,舅舅很想你。”
亲人的拥抱,让墨君夜心中温暖,“舅舅,我也想你,欢迎回来。”
“爹地,我呢,你有没有想我。”
展和瞪了养女一眼,宠溺道:“这么大了,还是调皮。”
展恕恕吐了吐舌头,扮了鬼脸。
墨君夜笑道:“舅舅,舅妈和表哥呢,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你外婆一个人在M国,你舅妈不放心留了下来。你表哥忙着公司的事,走不开。”
……
车子停在别墅。
陈遇早早的就等门口,见人来,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迎上前。
“少爷,房间都安排好了,舅老爷,展小姐,请跟我来。”
“阿夜,二楼靠南中间的屋子是哪一间,你提给我看,”展恕恕亲热的挽着养父,高高兴兴地一边走,一边问。
墨君夜一愣,眼底划过一抹沉痛,“恕恕,我想起来了,二楼靠南中间的屋子,阳光不是最好的,我刚刚让陈遇帮你安排了另外的一间。”
“好啊,好啊,快带我去看看。”展恕恕完全没当回事。
陈遇看着三人并肩的背影,不明就里的朝身后的阿离递了个眼神。
展小姐的房间一早就安排好了,哪有什么另外的房间?
阿离眼睛眨了两下,示意他不要多问。少爷怎么说,听着就行。
两人正在眉来眼去之时,只觉得一道冰冷的视线正投射在他们身上,冷锐的像是要把他们看出个洞来。
视线的主人,正是墨君夜。
两人立刻头一低,跟着进了屋。
……
楼梯上,墨天泽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客厅里的人,眼中闪过一抹光芒。
墨君夜向他招了招手,“阿泽,下来,这是你的舅公公,这是展阿姨,你过来打个招呼。”
墨天泽听话的走下楼,非常有礼貌的打招呼:“舅公公好,展阿姨好。”
展和勾起唇角,大手抚上阿泽的脑袋,眼中宠溺道:“真是个乖孩子,几岁了?”
“五岁。”阿泽如实回答,黑亮黑亮的大眼睛透着澄明。
“好可爱的孩子!”
白白嫩嫩的,又帅又有型。展恕恕蹲下身,手掌想要去摸他的小脸。
阿泽突然身子一动,躲开了那只手,站在了墨君夜的边上。他的脸,除了妈妈外,没有任何女人可以碰,再漂亮的也不行。
墨君夜知道儿子是个什么德行,好看的唇角扬起,道:“他有点怕生。”
“没事,没事,以后处熟悉了,就不怕了。”展恕恕微微一笑,笑意却没有达眼底。
这个孩子实在太漂亮了,男孩像妈妈,想必他的妈妈也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会是谁呢?
展和不动声色的将这一幕看在眼底,心神一动,“阿夜,我想先休息会,倒一下时差。”
墨君夜听出这话里的深意,“舅舅,我陪你回房间。”
“爹地,我也陪你去。”
展和笑着摇摇头,“不用,有阿夜陪我就够了。”
……
房间里,一尘不染。
展和打量一眼,指一指一旁的椅子道:“坐。”
“舅舅有什么话,只管说。”墨君夜淡笑。
展和知道外甥是个聪明人,开门见山,“你……觉得恕恕怎么样?”
“不错。”
“有感觉吗?”
“没有。”
墨君夜神情淡淡。舅舅他们什么心思,从恕恕回来的第一天,他就知道了。
是个好女孩,可惜不是他的菜。
他的菜,永远只有那一盘。
展和儒雅一笑,“感觉这个东西,处处也许就会有了。恕恕人不错,不是社会那种贪图享乐的女孩子,为人也很孝顺,也知跟知底。我觉得和你很配。”
“舅舅……”
墨君夜还要再说,却被展和挥手打断。
“阿夜,人总要往前看,往前看才有希望。舅舅不逼你,你外婆也不会逼你,我们都希望你幸福,只有你幸福了,我们才能告慰你妈的在天之灵。”
墨君夜目光一沉,不再说话。
……
“阿泽,要不要过来坐,陪阿姨说说话。”展恕恕轻声哄着。
墨天泽客气一笑,“阿姨,我这会要去上画画课,不能陪您了。”
展恕恕虽然从小在国外长大,性格大大咧咧,但阿泽眼中的那一抹疏淡,她却瞧得很清楚。
他不喜欢她。
她立刻做出判断。
唉,
轻叹一声,她走上楼梯,侧目,楼梯尽头的身影,让她怔住。
墨君夜正沉默的靠在窗前,长指间夹了根烟,燃烧着,烟雾缭绕下,背影显得十分的孤寂,萧索。
展恕恕的心,一下子被揪住了。
这个男人,为什么连一个背影,都透着忧伤。
她走上前。
墨君夜听到声音,回首,俊颜淡淡一笑,“有事吗?”
展恕恕耸耸肩,笑道:“有啊,过来和你说一声,阿泽这个孩子,我很喜欢,所以,我不介意。从明天开始,我要开始追你了,你最好做好心里准备。”
墨君夜看着她,只觉得好笑。
现在的姑娘,都是这么大胆的吗?
……
此刻的楚氏医院。
助理再一次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忙上前拉一拉楚笑的白大褂,压低了声道:“楚医生,这个病人是肺癌,不能用这个药。”
“啊?”
楚笑一愣,忙低头看了下电脑,浑身一凛,忙把药品的编号改了过来,随即把椅子一推,站起来,“我有点累,今天需要休息下,这里交给你。”
助理看着楚笑消失在拐角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老大这是怎么了,眼睛的黑眼圈如同熊猫似的,而且一个早上出了三次错,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啊。
老大的身体,就算是两天两夜不睡觉,她都能坚持着做完一台手术啊,开药这么低极的错误,不应该啊!
楚笑哪里还有精力去管助理什么想法,门一关,她把自己重重的跌在床上,摊开四肢,目光幽幽地看着天花板,脸慢慢的红起来。
该死的死人脸,有神精病吧。
做什么不好,非要强吻他;而且还说那样的话……
他一定是在逗她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