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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配吗?
父亲这个词,早在她年纪还小的时候,就已经变得陌生。
“简木言,你只需要回答我,你跟陆祁琛到底是什么关系!”简幕山的语气十分强硬,他也不想过多的和她讨论什么伟不伟大的词,不管如何,他们的关系都这样了。
用不着客套!
也不需要客套,反正她讨厌他已经十几年了不是吗?
对于眼前这个女儿,他怎么都喜欢不起来。
当初那个总爱围在他身边的小女孩早已消失,时间总是无情,把他们的父女之情磨灭的一点也不存在。
“我和陆祁琛什么关系,不需要外人来操心,你是谁,有什么权利在这里质问我?”
真是可笑!
“你……”
“抱歉,我宝贵的时间一点也不想浪费在你身上,告辞!”
打断他的话,简木言直径离开。
她知道,每次从简幕山口中说出的话都是,逆子,冷漠,无情,不孝,恶毒,总之,她听过很多很多……
至于有多少,她已经记不起来了。
还记得小时候,王娅搬进简家的那年,她看见他和王娅在大厅恩爱不已,一点也不顾忌她在场。
还记得,有一次在餐桌,她不小心打翻了汤碗烫着了王娅,简幕山问也不问,一个耳光打在了她脸上,那个晚上她被禁食,整整饿了一夜。
还记得,简晴出生的那一天,她在家发烧到了四十度,简幕山不闻不问,紧张的跑去医院陪着王娅待产,而她躺在被窝烧到昏迷,还是袁叔送她去的医院。她醒来时,听见袁叔打电话告诉简幕山她的情况,她心中有些期待,觉得她会得到关怀,可换来的只是简幕山说小小的发烧而已,哪里比得上他的妻子和刚出生的女儿?
那一刻,她清楚的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那一刻,她不在对父爱抱有任何一丝幻想,父亲这个词,也彻底在她心中崩塌。
离开简家后,她把自己彻底封闭起来,不爱说话,不爱笑,失去母亲,又没有父爱,小小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生存在这个世上。后来,安越急坏了,带她出国散心,给她找了最好的心理医生,她才慢慢的好起来。
为了不让唯一爱自己的外公担心,她开始对着他笑,开始蹦蹦跳跳,那些痛苦的过往全都压在了心理,设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防线。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简幕山很冷漠,眼底一丝波澜也未曾有。
倒是他旁边的助理,心中无奈叹气。
跟在简幕山身边这么多年,简家的事情他也略知一二,倒是有些心疼那个没得到过父爱的孩子。
走进洗手间,简木言打开水龙头,双手捧起冰冷刺骨的冷水泼在脸上,身体寒冷,但心更冷。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仰起头,闭着眼,把那些不堪的回忆都强压进心里。当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恢复了神色,眼底一片清明,再也没有狼狈,没有痛苦。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陆祁琛站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听见开门的声音,才缓缓回头,“你去哪儿了?”
“去洗手间了。”她淡淡回答,掩饰了眼底的那抹疲惫,现在她实在高兴不起来。
“休息室里有洗手间,以后不用去办公室外面上洗手间,太麻烦。”
“嗯,知道了。”
陆祁琛拧了拧眉,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色略显关心,“你不开心?”她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但又说不出为何低落。
“陆祁琛,我刚才在外面遇见简幕山了。”她轻轻低垂着头,看不到此时的神情。
简简单单的一句回答,却让陆祁琛脸色冷了下来。
她不开心就是因为遇见了简幕山?
沉默了一会儿,他轻声问,“是不是他惹你不开心了?”
“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陆祁琛蹲了下来,伸出手挑起她的下巴,双眸透着森冷的光,“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抬眸与他对视,简木言突然心里一酸,眼泪开始在眼眶打转,但她十分倔强,硬是逼着不让泪流出来。她轻轻摇着头说,“没发生什么,只是想起了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什么时候,她发现自己突然变得伤感起来。
一向不喜欢透露自己情绪的她,却屡屡频繁的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在他的面前。
这种感觉很自然,她无法控制。
她越是这样隐忍,陆祁琛心里就越烦躁,语气也强硬了起来,“快说,到底怎么了?”
“陆祁琛,我觉得自己好悲哀,母亲去世后,我没有了家,就像是一个被抛弃,找不到归宿的可怜人。”即使有外公的爱,但她也没能有个有爸爸妈妈和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