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这个男生叫骆驼,除了嘴贱以外,还有一张可以凭着吃饭的脸,高中那会儿,是全民偶像,除了读书学习,什么事都很拿手。
穿白色羽绒服的白静男生叫刘白,大家叫他小白。
刘白平时话很少,他和骆驼是两个款式的帅哥,前者性格阳光,后者气质忧郁。小白的成绩很好,好到像是山区里飞出的凤凰,高中那会儿各种全国赛的冠军,几乎拿了个遍,德智体全面发展的时代楷模,大学攻读计算机黑过许多知名网站,伸向他的橄榄枝不计其数。
何花是为数不多的,读书时期没有为骆驼和小白沦陷的女生。
她没开口说过,但谁都看的出,她一直喜欢着林哏哏,至少在她认为林哏哏需要人陪的时候,她都会在。
比如她一休就是好多年的大学,当初林哏哏家庭巨变,辍学回来,她一纸休学申请就打了上去,没有人能改变她的决定。
何花的家境很好,就算在整个市里,都是属于金字塔尖的,可能读不读书对她来说,并没有林哏哏重要。
不感动是假的,林哏哏知道,除了他们,没有谁会在这个年三十团聚的晚上,跑来这里等他。
“你这是搞哪出啊,不知道今天过年啊,我可是从万千少女的许愿池里爬起来,上这等你来了。”骆驼一如既往的嘴贫。
“行了,怎么着,各自回家还是?”林哏哏问道。
“此刻,你家楼道里正堆满了美酒佳肴等咱们,就等你的钥匙,小白坐我车,你陪着何花吹风吧!”骆驼抢过林哏哏的钥匙,和小白扬长而去。
“上来吧。”何花踢起脚撑,没有看林哏哏,就说了这么一句,像一个家长。
不知道是风太寒了,还是自己情绪有些敏感,刺得林哏哏鼻头有些酸,就凑近了何花一些。
“刚才好像看见文清了。”何花说了这么一句。
“嗯。”
他当初和文清那点事,几乎没人不知道。这会儿被何花一提,还有些尴尬。
“小孩子的事,我不在乎,但就算我可以陪你一辈子,你自己也得长大吧?”何花的声音有些颤抖,林哏哏也愣了一下。
她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大胆的话,先入为主,又强悍,又让人心疼。
兴许是恃宠而骄,也可能是有些自卑,林哏哏还是抬起了脑袋,迎上了这新年的第一道寒风,他和何花之间的这层窗户纸,因为他的沉默,还是没有捅破。
林哏哏的房子是一套搬迁安置的两居室,房间被刘队的爱人清扫得很干净。
其实这不是第一次,这个未谋面的警嫂,每次林哏哏出事的时候,刘队都会让她到家里看一看,打扫一番。
小白告诉大家,年后准备报名参加警察考试,大家都很诧异,平日不爱言语的小白怎么会做这种决定。
他可能会当个学者,诗人,医生,科学家,总之不会是警察。
“我想以后能找找家人,方便一些。”小白平静的说道。
小白是孤儿,打小孤的那种。可能是因为当时接收他的福利院院长姓刘,所以他跟着姓了刘,后来院长去世了,他也无从考证。
“挺好的,哏啊,以后别生事了,小白抓你,可不好看。”骆驼总会在这种有些尴尬的时候,故意插科打诨。
“你呢?”林哏哏问这眼前没个正形的骆驼。
“哎,我能做什么呢,空有一身技艺,世人却只关注我这副皮囊,年后去花都吧,做我的花都大少。”
骆驼的父母在花都,经营着一家产销一体的服装公司,在花都买了两套房,一套给骆驼,一套他们自己和骆驼的妹妹住着。
花都市的房价,可能是南山区的两三倍。
所以骆驼子承父业也好,做一个浪荡公子也罢,都还算有一点资本。
众人再次看着林哏哏,想听一听他的想法。
林哏哏在这个小群体中,脾气最暴躁,大家伙都会让着一点,他不爱提的事,都默契的不太问,但聊到这里了,都想听听他有什么想法。
“不知道啊。”对于林哏哏来说,大仇未报,总觉得有些事还不能放下。
但看着几个朋友们都有了新的计划,林哏哏心里还是有些焦急,自己总不能就这样一直搞得民不聊生,自己也邋遢余生。
如果说真的让他去杀了他叔叔,林哏哏是从来没想过的,他只是不吐不快,无处宣泄他对生活的不满和愤怒。
此刻的林哏哏也意识到了,这卡在喉咙里的刺,已经耽误自己好长的宝贵年华,还有坐在身边的何花。
“要不,跟我去花都吧?换个环境。”骆驼开口提议道。
林哏哏摇了摇头,他不喜欢呆在南山区,但也不想离开。
“我想想吧,你们都好好的。”林哏哏举起杯子,一句好好的就算是给眼前人的新年祝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