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慢慢来。”程思琪拿过手机,看着他无奈地笑了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这些毛病也不是一天形成的。逼得太狠了容易起逆反心理。”
“反了他了。”宋望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很明显怒气难消。
“这个年纪你又不是不明白,”程思琪看他一眼,“食髓知味嘛。按着以往的新闻,他十七岁开始有女人的吧?这一玩就是三年,你突然给叫停了。搁谁也难受。”
“你还挺了解他,”宋望哼哼了两声,“光影这几年那些小新人被他玩完了吧。他十九,不是二十九!”
“是过分了些。”程思琪点点头,无奈地笑了笑。
“晚上回去就收拾他,”宋望抿抿唇,道,“原本还想着明年分他股份进公司,现在,呵呵,滚蛋吧他。”
“你就这样。”程思琪忍不住笑了笑,没说话。
宋望这性子其实前世今生都没怎么变,挺缺少耐心的,平时看上去沉默温和,可真正发脾气的时候也凶。
有时候也倔,一开始,自己就是因为这样的他,无奈离开了青城。
眼下这样的他多了许多孩子心性,遇到自己的事情看上去脾气大,可总归,他是挺心软的,其实还很善良。
要不然,也不会接手江栎和江蔚然的人生了。
她一直了解他,当然明白他看重的并非江家那点资产,只是想施些手段,迫使江栎和江蔚然快点成长而已。
可很明显,他这小表弟一时半会还教不好。
程思琪觉得他这一天当真还挺憋屈的,伸手抓了他垂在身侧的右手,放在嘴边亲了亲,以示安慰。
“多亲会。”宋望开着车,唇角溢出一丝笑,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
程思琪哭笑不得,便也亲着他的手指,不一会,两人到了天伦医院,一路往牙科而去。
“能拔了吗?”看了医生,宋望直接问了句。
“小半颗还裹在肉里呢。”医生笑了笑,“先用点消炎药吧。忍忍。等它长出来,要是一直疼,就得拔了。”
“我看看来,啊。”宋望又到了程思琪边上,一只手扣着她下巴,迫使她张开嘴,自己往里瞧。
“啊。”程思琪乖乖地一张嘴,宋望便瞅见肿了一半的牙龈,紧紧凝眉,那眼神,简直恨不得伸手进去将那颗智齿给拔出来。
程思琪张着嘴也难受,动两下抿了唇,道:“就开点药吧。过几天再看。”
“那行。”宋望点点头,伸手摸着她的脸,无比疼爱。
他看着医生开了处方,先一步下去拿药。
程思琪看着医生,又看看病例,略微想了想,道:“您这诊断意见,能写的清楚些吗?龙飞凤舞的,看着挺困难。”
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抬头看她一眼,突然了悟,笑着接了病例,边写边道:“习惯了。我给你写清楚点。网上那些新闻也不用往心里去,娱乐记者嘛,捕风捉影很正常。我看这宋总对你挺好的。长个智齿也能紧张成这样。”
“他是挺好的。”程思琪笑了笑,看着男医生一笔一划地写着字,又忍不住道,“麻烦您了。”
“没事儿。”医生递过病例,笑了一下。
宋望拿了药,两人上车,在医院外一家挺安静的餐厅吃了饭,这才一路往公司方向走。
“我买了消肿药膏,你抹抹,”宋望边开车边解释道,“早上有点事,出门早了。你说我不管你,怎么都不知道照顾着点自己,一上午能弄成这样,你自个觉得狼狈不?”
呃……
程思琪默默低头,“嗯”了一声,小声道:“大姨妈来了,挺不舒服的今天。”
“谁?”宋望愣了愣。
“大姨妈。”程思琪抿唇笑着,重复了一遍。
“它怎么又来?”宋望紧紧拧眉,“每个月都来,也真是有够烦人的。”
他理所当然地指责着大姨妈,程思琪看着他紧蹙的眉头,忍俊不禁,又觉得挺古怪,默默地笑了笑。
这人热衷于床上运动,每次在她生理期都头疼。
到了晚上,简直就跟个暴躁的孩子似的,抱着她这么磨那么磨,左蹭蹭又揉揉,最后,欲火攻心的去到洗手间自己解决。
上了床还指定抱怨,这么不舒服,那么不痛快。
程思琪胡思乱想着,脸都红了,坐在副驾驶给自己额头抹了点药揉了揉,不一会,看着肿着的那一块似乎没有那么严重了。
其实早上刚撞上看着也没有那么严重,只因为她那会太疲倦,懒得抹药。
不一会,车子到了公司楼下。
宋望下了车,径直到她边上来,也没多话,直接抱着她就往出走。
“我自己能走。”程思琪闹了个大红脸,伸手在他胸膛上推了推,哭笑不得地说了一句。
“不是说挺不舒服的吗?”宋望不由分说抱她下车。
到了四点,来参加记者招待会的一众人已经进了一楼会议室,宋望略微想了想,也不上楼,抱着她就往会议室而去。
“宋总好,夫人好。”门外站着的两个保镖唤了声。
宋望将程思琪放下来,点点头,揽着她往里走,他边上,赵青快步跟上,一进门,就听到一阵窃窃私语声。
“哎呀,这两人看着不挺好的吗?”
“指不定做个样子呢,谁会把家事拿到台面上说?”
“感觉宋总也不是那样的人啊!”
“不好说呢。我觉得他脾气还挺大,上次在清平乐,多少人被他骂得狗血喷头啊,还有中午那会,多凶,啧啧,指不定就叫走程思琪怎么安抚一通呢。”
“可不是。程思琪上了车好一会才发的微博。”
“被男人吃得死死的就这样了,她看上去性子挺好的。”
“唉!”
记者们一声长叹,看着宋望怀里的她,很明显,大多数人还是偏向宋望欺负她的一种说法。
毕竟,宋望先前几次出现在媒体视线里,多有风度多礼貌,眼下结婚后面对媒体,疾言厉色,性子也着实让人捉摸不透了。
眼下,宋望和程思琪已经就坐,两人还牵着手,偏生,看在一众记者眼中,怎么看,都觉得程思琪被宋望挟制着。
其实吧,这也怪不得媒体记者。
程思琪性子软,宋望在外面一贯强势,程思琪对上他又总是百依百顺,相处久了,打眼看上去,宋望就是当家作主的那一个。
别说媒体记者,橙光娱乐特意邀请的十多个粉丝,看见程思琪被他握着手,都觉得心疼。
“举办这个记者招待会是为了早上光点娱乐的一篇新闻,”宋望开门见山地说了句,语调一顿道,“相信大家也都知道,这篇新闻以一组照片为辅,揣测思琪被家暴。”
“宋总的意思,家暴是子虚乌有吗?”最前面一个记者迫不及待地问了句。
“当然。”宋望紧紧蹙眉,毫不客气道,“鉴于这篇报道损伤我名誉,对我的精神状态造成恶劣影响,我已经决定,追究报道的记者和光点娱乐法律责任。”
呃……
他这话一出,媒体记者张口结舌,面面相觑。
“思琪身上的伤怎么回事?新闻照片里,她下车的身影看上去很疲倦,低着头,心情很不好的样子,是因为昨天剧组剧照中亲密镜头的缘故吗?”半晌,一个记者又拔高声音问了一句。
“我……”宋望正想说话,紧紧拧眉,看上去就要发火的样子。
他边上的程思琪突然拍了一下他的手。
很奇怪的,原本还觉得他可能要发怒的记者突然都发现,宋望笔挺耸起的肩膀垮下去一些,要出口的话也尽数咽回,他微微侧头,眼神探询地看向了程思琪。
他看过去的眼神也不自觉就发生变化,很温柔很尊重,还挺默契。
“我说吧。”程思琪朝着他笑了笑,抬眸看向一众记者,将手上的病例递给赵青,道,“我说了就是长个智齿而已。”
她有些哭笑不得地说了句,继续道:“早上起床后,一不留神在洗手间的门上磕了一下,又长了智齿,闹得人难受,所以今天状态不好。真不是像你们所想的那样。”
前排几个记者翻着病例,互相对看几眼,小声打趣道:“怎么思琪这么马虎?走个路都能撞门上。”
“宋望和我说话来着。”程思琪忍不住笑了笑,“他坐床上和我说话,我一时忘了,没看门。”
“说什么呢?”边上嘴快的粉丝好奇地问了句。
呃……
程思琪看着她,蹙眉想了想,似乎是“我老婆身娇体软韧性好,一晚上两三次不成问题?”
她一张脸登时爆红,答不出来了。
他边上的宋望,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突然低头,忍不住抿唇笑了笑,工整绮丽的眉眼都因为笑意染上温柔愉悦,迷人得不行。
这情形,太诡异了啊!
啊!
看着的一众人面面相觑,突然反应过来,艾玛,这指定闺房情话啊!
宋望不知道说了什么荤段子,程思琪窘到能直接拿脑袋磕门了。
程思琪也挺懵的,她其实没什么面对媒体的经验,前世她不堪的过往被曝光,她鸵鸟一样的躲了好几天,到了绝境,上了国内关注度最高的直播访谈节目,面对了一向泼辣犀利的叶子。
今生,因为毫不在意,原本一向是置之不理的。
可眼下,众目睽睽,第一次,她一张脸羞窘通红,咬着唇不吭声,简直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她这样,媒体记者和粉丝们自然好奇不已,也着急,她边上,宋望伸手揉了揉她头发,朝着她笑笑道:“还是我来吧。”
“嗯。”程思琪看着他,好像被解救,瓮声瓮气地说了句。
“我说了什么话不是重点。”宋望又忍不住捏捏她的脸,转身朝一众记者道,“我不可能家暴思琪,这才是重点。思琪乖巧懂事,软萌可爱,性子温柔又比我小五岁,我疼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家暴她。”
宋望抬眼看向边上被邀请的十多个粉丝:“网上说我衣冠禽兽之类的那些话,这一次就既往不咎了。不过,下不为例。要是还有下一次,绝不纵容。”
呃……
十多个粉丝也面面相觑,有人委屈道:“是宋总婚前婚后性子变化太大了。”
“哦?”宋望挑眉看她,语调微扬,往椅子背上靠了靠。
他一副要听的样子,说话的粉丝就鼓足勇气道:“婚前宋总表白求婚的那些新闻都挺感人,可后来几次,您对媒体记者疾言厉色,总显得很不耐烦,性子急躁。”
宋望略微想了想,若有所思道:“因为那些新闻都牵扯上思琪。”
他抬眼看过去,笑了笑:“的确。和思琪有关的事情会让我失了分寸,当场动怒,可这些并不能作为我家暴的依据。这个太可笑了,我每次动怒,是为了她,不是对付她。”
无论是林凯赵晓琳的事情,还是上一次拍摄中和猫有关的那件事,甚至,今天中午,媒体围堵程思琪,宋望又当场动怒直接带走她的事,每一次,他的怒气,都是因为程思琪被欺负。
一众人突然想到这一遭,登时有点说不出话了。
的确,他们只看到他婚后性子变了许多,看到他发怒斥责,却一时间忽视了,他会发怒动气,都是因为外在因素威胁到程思琪。
一众媒体记者神色讪讪,程思琪看了眼宋望,抿抿唇,纤细白净一只手握着他手指,宋望便反手扣住她,下意识的动作,依旧挺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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