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琪看着她点点头,关了房门,上楼去。
司机大叔和秦少游搬来以后,宋望将两人的卧室移到了三楼,一整层,也就住了他们两个人。
自然安静。
已经到了凌晨一点,只有走廊灯依旧亮着。
她以为宋望睡下,小心翼翼推开门,正准备蹑手蹑脚走进去,一抬眸,整个人又愣在了原地。
宋望喜欢玩,新卧室的设计用了国际上一个新奇理念,很多次,程思琪打开门,都会看到完全不同的景致。
此刻,脚下原本水波一样的地面泛着幽幽寒光,就像湖面被冻结成冰,程思琪不过走了两步,都能感觉到寒意袭来。
其实应当是错觉,可是她怕冷。
程思琪有些抑郁地一抬眼,宋望穿着居家睡衣,双手环抱,靠在床头看她,床幔轻晃,好像带着风,垂落而下,他整个人便在床幔后若隐若现,看上去忒神秘,好似能乘风而来,踏月归去。
“你怎么还不睡?”程思琪看着他,半晌,无奈地问了一句。
“你怎么一点情调都没有?”宋望轻轻挑眉,修长白皙一只手挑开床幔,探出半个身子看她,笑眯眯道,“都不觉的很浪漫吗?”
“好冷。”程思琪说话间上床,拉着被角直接钻了进去。
“冷吗?”宋望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道,“就是看起来感觉冷吧,分明不冷的。”
可不就看起来冷吗!
地面像是结了冰,头顶还是通透厚实的玻璃,外面下着雪,纷纷扬扬,有些落在玻璃上积成一片,当真看上去都让人瑟瑟发抖。
她久居青城,那里阳光明媚,常年均温没下过二十度,自然受不了京城入冬以后接近零度的天气,看见风雪都冷。
宋望倒好,分明从小也在青城长大,却根本没事人一样。
“嗯,就是看起来冷。”程思琪无语地看着他,点点头。
“宝贝儿。”宋望落下帷幔,侧个身也钻进被子里,紧紧抱着她,耳颈厮磨,咬着她耳垂道:“想不想?”
“我刚才练了两个小时的舞。”程思琪好心提醒道。
“嗯,那身子柔软度肯定更好了一些。”宋望一本正经说着话,双手就伸进衣服触到她腋下去,挑了上面一件睡衣扔出了床幔。
“一次好不好?”程思琪往他胸膛下蜷了蜷,声音小小道。
“呃。”宋望两只手压着她肩膀,正欲低头,听见这话登时无奈地蹙眉道,“你这样说就没什么意思了喂,又不是完成任务,还得提前规定好。”
话音落地,他便坏笑着低下头去,舌尖撩着她颈项。
“哈。”程思琪怕痒,在他身下咯咯地笑起来,胡乱扭动着往下缩,又忍不住告饶道,“痒死了啊,松口。”
“不要。”宋望闷声哼唧着,“叫老公。”
“老公松口。”程思琪连忙改口,一只手推着他的肩,就往边上躲,宋望一把掐了她的腰重新拖回去,继续埋头道,“不是老公松口,是老公我要。”
“不要,好没脸。”程思琪负隅顽抗。
“要不要?”宋望变本加厉揉捏她。
“不要不要,”程思琪忍不住笑起来,“我说不要你就不给吗?”
“嘿。”宋望一把拉了被子将两个人蒙在里面,“胆儿这么肥,是最近没好好调教你,痒了吗?”
“你才痒了,唔!”程思琪的声音戛然而止,化成一阵闷哼。
宋望气喘吁吁地吻着她,听到她被堵着嘴还发出上气不接下气的咯咯笑声,心情也无比愉悦,抱着她在被子里滚了两下,最后还是将她压在了身下。
房间里灯光流转,大床有节奏地震颤起来,只有两个人不时响起的声音缭绕回荡着,带着磨人的喘息声。
“压死我了。”
“就喜欢压你。”
“好了吗你?”
“你准备好了没有?”
“唔。”
“紧张什么,放松点放松点。”
“唔。”
“……”
一个小时过后,程思琪一只手有气无力地从被子里伸出去,伴随着一声尖叫,整个人又被拖进了被子里,委屈地哼唧起来。
又一个小时过后,宋望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连带着怀里软弱无力的小人儿往上拖了拖,一只手将她汗湿的头发拢到耳后,有些无奈道:“你怎么这么虚?”
她虚……
程思琪费力地朝着他翻了个白眼,哑声道:“你怎么这么精神?”
“那不是为了衬你。”宋望坏笑着将她搂紧了一些,继续咬耳朵,“要不你先休息一下?”
“我不要。”程思琪闷闷道。
“那继续?”宋望绮丽的眉梢微微挑起,抱着她就要往被子里钻,程思琪连忙伸手推着他胸膛,结结巴巴道,“不是不休息,是要睡觉了!”
“才三点。”
“所以只能睡五个小时了!”程思琪简直得败给他。
“下着雪呢,明天多睡一会。”
“现在就要睡!”程思琪忙不迭说了一句,一只手揽紧他的腰,无奈撒娇道,“睡觉吧好不好,真的可困可困了,明天不还得拍戏吗?你倒好,坐着享受就行,我要任劳任怨给你洗脚按摩的……”
《闪婚》拍到了最后一点戏份,蒋靖南已经出了事,按理说,明天两人要合作的正是宁小余不离不弃照顾他的戏份。
“也对。”宋望被她提醒,想起来就无比愉悦,笑着看她两眼,声音柔和道,“那赶紧睡吧。”
“老公晚安。”程思琪松了一口气。
“我抱着你睡。”宋望提出最后一点要求,然后将她整个人圈在了怀里。
一夜好眠。
……
翌日,上午。
起床后两个人赶到了北郊别墅。
冬天这第一场雪来得突然,纷纷扬扬下了一整夜,到了中午十一点左右,慢慢停了下来。
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
景致苍茫。
剧组里的时间还在夏末秋初,幸亏都是室内戏,也根本不影响什么。
眼下,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穿戴贵气的中年女人,低着头,拿着纸巾哀哀哭泣,程思琪穿着休闲的T恤,配一条牛仔裤,坐边上声音小小地安慰她。
女人是剧本里宁小余的婆婆,由橙光旗下二线演员邓巧饰演,柔和大方,哭起来颇有豪门太太含而不露的优雅气质。
眼角眉梢俱是哀伤,偏生,依旧强忍着泪水,哪怕流下来,也是声音小小,带着放不开的拘束。
和她比较,程思琪打扮相对随意许多,素面朝天,休闲大方。
她精致的眉眼里蓄满了深深的无奈,似乎妥协又似乎认命,很复杂,却很明显,能让人感觉到她留在蒋家的决心。
“卡。”
李晶一声喊将两人的表演打断,边上工作人员低低说起话来。
程思琪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李晶已经拿着喇叭朝着边上一众人喊道:“休息四十分钟。”
“终于午饭了。”
“这个饿呀!”
程思琪听着边上两个工作小妹的嘀咕声,忍不住笑了笑,抬眼环视一周,意外地发现刚才还在边上的宋望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人呢?”她朝着身侧的绯川逸好奇地问了句。
绯川逸自然知道她问谁,勾起唇角有些古怪地笑了笑,抬眸朝门外努努嘴,嘀咕道:“外面呢,草坪上堆雪人。”
“啊?”程思琪诧异一扬眉,“他。”
“嗯。”绯川逸一本正经点点头,无奈道,“童心未泯吧。”
“好吧。”程思琪应一声,看着他笑了笑,说了句“你先吃饭吧,我出去看看”,转身朝客厅外走去。
到了门口才觉得冷,又连忙跑到一楼的休息室套上了长款羽绒服,穿了雪地靴,戴了手套,重新出门去。
不用上班,宋望穿得也相对休闲些,一件暗红色的薄款羽绒服在一片雪白里非常扎眼。
还真像绯川逸说得那样,堆雪人。
他边上,赵青在给他帮忙,眼下两个人已经堆到了第二个。
这是要堆几个?
程思琪好笑地看了几眼,迈步走过去,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深深的脚印。
“怎么样?”宋望老早用余光看见她,眼见她走近,一把圈着她脖子拖到怀里,朝着边上的赵青道,“去去去,不要你了,我老婆来了,我们俩一起堆。”
“卸磨杀驴啊。”赵青看他一眼,无比郁闷。
“你要以自己是驴的话。”宋望朝着他挑挑眉,“我没什么意见。”
程思琪缩在他怀里咯咯笑起来。
赵青彻底无语,拍拍手上的雪,迈着步子抑郁地离开了。
宋望笑着将程思琪从怀里推出来,催促道:“快点,堆完这半个,可以收工了。”
“我不要。”程思琪缩着脖子看他,“好冷的,你自己堆吧,其实堆一个就好了嘛,为什么还得堆两个,冷死了。”
“本来要堆一个的。”宋望有些无奈地说了一句,抬眸看向先前堆好的一个雪人,开口解释道,“本来就想堆一个你,可堆完了才发现,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站在这冰天雪地里不是?我得陪着你,没办法,这不得再堆一个我吗?”
他微微蹙着眉说话,清雅英俊一张脸被冷风吹得有点白,程思琪神色微怔地看着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青城不下雪,可是清宁每年到了腊月,还是下点雪的。
前世两人在一起,也在门口堆过雪人玩,和现在不一样,当时就堆了一个,在家门站着。
堆得那一个是宋望。
当时她倚在他怀里,问他怎么不堆两个一起守着门,宋望是怎么回答的?
他捏捏她鼻子,柔声笑着说:“你怕冷。”
是啊,因为她怕冷,所以他不舍得冷着她,哪怕那是一个根本感觉不到冷的小雪人,也不行。
程思琪看着他,眼眶了蓦地就蓄了泪,宋望神色愣了一下,急忙拉她到怀里,哭笑不得道:“这是怎么了,还哭上了,不想堆不堆不堆了,你就陪着我就好,我总得堆完不是,怎么着也不能让我没有头。”
“别瞎说啊!”程思琪哽咽着握拳捶了一下他胸膛。
“好好,不说不说。”宋望冰冷的大手在她脸上揉了一下,扶着她肩膀站好,继续笑道,“那你搁着站着吧,我堆。”
“我来吧。”程思琪看着他,破涕为笑,“我堆这个。”
“得,你还是站着吧。”宋望看一眼她戴着手套两只手,“一会小心给冻坏了,你这细皮嫩肉的,冻坏了我还得心疼。”
“堆个雪人不至于。”程思琪笑了笑,摘掉手套,塞进上衣口袋里。
“那行,我给你拍照。”宋望说着话自口袋里掏手机,“第一场雪留个纪念,你摆好动作来,拍几张照片给你。”
“好吧。”程思琪无奈地笑了笑,乖乖听话。
蹲下身在草坪上先滚了一团雪安在大雪人砌好的身子上,她雕琢地非常专注。
边上宋望还先前准备了道具,对照着稍微小一些的雪人,她安了一个红辣椒给雪人当鼻子,又用两个弹珠做眼睛,最后,拿着手指在雪人鼻子下面抠起来,抠了一个比较深的弯弯弧度。
一个笑着的宋望。
这过程中,宋望给她拍了照片,还自豪地发了微博。
再将手机装进口袋去,又恰好摸到烟盒,略微想了想,他掏出烟盒拿出一根烟出来,塞到了雪人的唇角。
“你这人,”程思琪忍不住扑哧笑起来,“怎么什么时候都忘不了抽烟?”
“不是冷吗?”宋望说得理所当然,“抽根烟,去去寒。”
“冷吗?”程思琪突兀地凑过去,两只手捧着他近在咫尺一张俊脸,也不管稍远处有人看着,将自己脸颊贴上去,在他冰冷的脸颊上眷恋地蹭了蹭,“有我陪着你呢,春夏秋冬。”
“嘿,”宋望被她这难得的摸样挠得心痒痒,正想打趣两句,又突然心动地不得了,一把紧紧搂着她的腰,手掌在那里使劲地揉搓了两下,低声道,“你这样,哥哥我特别想办你。”
“要在雪地里做吗?”程思琪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
宋望更狠地搂着她,呼吸都倏然间粗重起来,侧头在她脖颈处重重吮吸了一下,喟叹道:“妖精,真是败给你了。”
“我想要。”程思琪不依不饶,一只手从他羽绒服下摆探进去,声音低低地撩着他。
宋望登时受不了了,一只手按着她肩膀将她从怀里推出去,坏笑道:“去去去,想得美,不给。”
程思琪抿唇看着他一脸傲娇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
“欠收拾。”宋望抑郁地看了她一眼,低头扯着皮带正了正,在雪地里幅度小小地蹦了一下,努力将体内升腾的火苗按下去,转头去瞧两个人堆好的雪人。
他一开始堆了一个程思琪,非常用心,还挺精致,就恶趣味地将她的身子堆得胖了一些,鼓鼓的,像一个球。
程思琪堆着这个他也精致,尤其是嘴唇,勾成了一个大大的弧度,很深。
叼着一根烟,看起来带着点痞气了。
眼下程思琪还在弄着雪给雪人后脑勺哪里补充,宋望抿唇笑了笑,到了那个小一些的雪人面前,伸手在裤兜里掏了掏,摸出一东西,嵌在了雪人的唇角。
小心地雕琢完,抬眼看着程思琪道:“过来。”
程思琪看他一眼,乖乖地到了跟前,宋望朝着雪人的唇角挑挑眉,笑着征询道:“喜欢吗?”
“你怎么这么坏?”程思琪抬眼瞥一下,哭笑不得。
她左边唇角殷红如血,看上去就好像被人咬破了似的,带着某些暧昧的恶趣味。
她看着宋望,宋望也看着她,笑而不语。
程思琪愣了愣,觉得哪里不对,又抬眼继续看过去。
雪人的唇角在阳光下亮亮的,光华折射,细细密密一圈,亮如碎钻。
钻?
程思琪定睛一看,可不就是钻吗?
椭圆形红色周围那细细密密一圈,正是十分璀璨的碎钻,美丽闪耀。
她愣了愣,宋望便握着她的手,触过去,将那个宝石戒指给抠出来,低头笑道:“是不是被骗了?”
她的婚戒丢在了孟家的地下城,他一直想着给她重新准备一个,其实好些天之前就准备好,一直没有合适的时间给她。
昨夜下了雪,这场景难免让他想起去年两人结婚的那一天,也是大雪纷扬。
宋望低着头,握着她无名指,将偌大的鸽子蛋套进去。
她皮肤白,手指纤细娇嫩,越发衬得宝石殷红通透如血,却非常好看,宋望情不自禁握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落了一个吻,笑道:“套牢你。”
“谢谢。”程思琪抿唇看了半晌,眼眶里闪烁些晶莹的泪花,半晌,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声音低低道。
“又傻了?”宋望好笑地揉揉她头发,“这时候不该说老公我爱你吗?好好的气氛被你弄没了。”
“爱你。”程思琪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脸颊贴在他胸膛上蹭了蹭,“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这还差不多,”宋望伸手在她唇角拧了一下,勾着唇,余光扫过手表,若有所思道,“该吃午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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