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并不长,另一端出口在院墙外面十丈之外,掩映在一堆罐木丛中.
崔小眠钻出来时,四周静悄悄,没有一个人影。四周空旷,惨白的月光把树木的影子斑斑驳驳地映在地上,如同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兽,让人不寒而栗。
虽然刚刚入夏,却已有了些许燥热,崔小眠的脑门儿上已经是一层细密的汗珠,她看着那密密匝匝的树影,小小的身子瑟缩了一下,但还是重又挺起小胸脯,向着那些树影深处走了过去。
“呱呱......呱呱......”蛙鸣声又一次响起,只是比之先前的要细嫩许多,因为这是崔小眠发出的。
当她叫到第三声时,她的身子已经腾空被人抱了起来,那人衣袂飘飘,如同一只大鸟,几个起落,最后抱着她坐在一棵高高的大树上。
他穿了件黑色镶着金边的袍子,即使在这黑夜之中,也透出点点金光,崔小眠无奈地想,除了贺远,这世人恐怕没有第二个人把夜行衣也做得如些华丽土豪。
初夏的夜晚已有几分炎热,但贺远的身上却是清清凉凉爽得很,就像是冰在井水里的绿豆凉粉儿,恨不得咬上一口。
“你又去做买卖了?”崔小眠问贺远。
贺远并不隐瞒,嗯了一声,道:“回来才知,家被人占了,为师挂念着你,这才约你出来,他可有为难你?”
贺远就是有这种本事,明明是他把只有八岁的崔小眠扔在那里独自面对大灰狼,可言语里的那份假惺惺,被他诠释得比真的还像真的。
崔小眠从五岁就跟着他,在她面前,贺远要么是狂拽酷霸吊炸天,要么就是像现在这样装模做样秀慈爱,我呸!
崔小眠懒得接他的话岔,反问道:“一两银为何找你?他不是朝廷鹰犬吗?如果只是想抓你,也不用独闯虎穴还要放低身价吧。”
“小孩子不要问这么多,出来时有人看到吗?”贺远问道。
切,这些年两人在一起做过那么多案子都没有失手,更何况这是在自家门口,贺远真是老糊涂了,小瞧了她。
这附近都没有池塘,哪里来的蛙鸣,除非是长在旱地里的癞蛤蟆,所以她一听就知道是贺远这只癞蛤蟆在召唤她。
不对,她一听到青蛙叫声,便想到这是贺远,那一两银这样的老油条难道就不会想到?
她这样一想,便觉得更加的不对,贺远并非小毛贼,他可是名列三甲的江洋大盗,这种小差错不会出现在他这种惯犯身上。
她猛地抬起头看着贺远,夜色之中,贺远的眼睛里有两点寒星,眼神则像千年寒冰,越过崔小眠的秃脑门看向树下。
崔小眠心里一惊,也把头向树下探出去,只见树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月光透过树枝,支离破碎地映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多了几分阴森。
看清树下那人的脸,崔小眠拉过贺远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想都没想,恶狠狠地一口咬下去!
咬死你个狗日的,连老娘都敢利用,你丫还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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