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更深,秋天的月光带着露珠的沁冷,清凉如水,透过窗子洒进来,朦朦胧胧。
贺远从窗子里跳进来,带进一股凉风,寒意如丝绸般划过皮肤,崔小眠下意识地裹紧身上的锦被。
“我困了,明日再给你炖三鞭汤。”
贺远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过来,朝她的光脑袋上就是一记爆栗子:“为师身强体壮,还用喝三鞭汤吗?”
崔小眠揉揉脑袋:“那你不抱着玫瑰花睡觉,跑我这里干嘛?”
“为师无处安睡,总不能去和大牛一起睡吧,只好到你屋里挤一挤。”
崔小眠听明白了,原来贺远的脑子让门挤了,把自己的屋子留给野玫瑰,他做了一回柳下惠,这家里对外号称三个男人,除了大牛以外,贺远只能来爬她这个假小子的床了,可是你以前不是会去住客栈吗?
“我只有一床被褥,不能借给你打地铺。”
“你学过《弟子规》,你懂得。”
你把你那三百两银子买的红木雕花大床让给野玫瑰睡,却来抢别人的床,还要逼迫年仅八岁的小徒弟睡地板,你知道你造吗?
“我大病初愈,和尚说不能受凉。”她当然不能受凉,她还光着屁屁呢。
贺远那被狗吃剩下的一点点良心终于被他发现了,他假惺惺地摸摸崔小眠的小光头:“为师怎忍心让你睡到地上,院中夜凉露重,为师正好可以感悟天地。”
崔小眠险些把前天的饭一起吐出来,她没见过比贺远还会装腔做势的,呕吐呕吐,惊起鸡皮疙瘩无数!
贺远,算你狠!
被恶心到的崔小眠,脑子不如平日灵光,于是说了几句令她之后懊悔了几年的话!
“要不你就和我在床上挤挤吧,我还是小孩子,你也不用避嫌。”
如果她知道这几句话会招来什么后果,她打死也不会说!
贺远也不推辞,老实不客气地就躺下了,还占了大半个床,崔小眠只好裹紧被子缩到最里面。
从五岁就和贺远在一起,同屋同床也不是头一回,算起来也就是在桃花城定居后,才有了各自的房间。
贺远今晚心情不错,更何况师徒两个久别重逢,他不睡也不让崔小眠睡。
“和尚说冯老头找过他,让他把你交出去。”
“嗯。”崔小眠也已睡意全无,把他走后发生的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只是掠过了妙能和她挨罚的糗事。
志觉也只是简单一提,贺远并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崔小眠又有几分添油加醋,当听到冯老头让人包围了铺子,又在半路堵截时,他的脸上罩上了一层寒霜,两人脸对脸躺在枕头上,黑暗之中,崔小眠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杀气。
“我只是小孩儿,乐平公主为毛要抓我呢?我没有得罪她啊。” 如今的崔小眠只是桃花城的普通小孩儿,确实和那位远在京城的皇家贵妇没有一丝干系。
贺远的声音冷得像冰刀子:“是因我而起,他们要对付的人是我。”
果然如此,崔小眠默默为自己点根蜡,带眼识人真的很重要,当年在巴掌镇,她就是走了眼,这才一失足成千古恨,到如今还要被他连累。
“乐平公主是皇帝的妹子,那应该不年轻了,你是怎么祸害她了,令她连我都不放过。”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说了你也不明白,怪你整日叫我阿爹,外人都道你是我的儿子,父债子还。”
崔小眠眨眨大眼睛,这都成理由?一句“说了你也不明白”就一带而过,听着好迁强,贺远摆明是避重就轻,不想说出他和乐平公主的恩怨,小孩子做到睿智如她,还有何事是不能明白的?
不说拉倒!
但有一件事她一定要知道!
“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我为你九死一生,我有权知道真相。”
“这些事情小孩子不用知晓。”
“我已经长大了,我开过餐馆,做过和尚,你不要用哄小孩子的那一套搪塞我,我连水痘都生过了,门牙也长出来了。”
月光下,贺远掰开她的嘴巴看看牙口,又伸出纤长的手指戳戳她的包子脸:“为师倒是忘了,你有一两年没有尿裤子了,门牙长出来了,可别的牙掉光了。少废话,闭上眼睛睡觉!”
靠之,这师徒还能不能做下去了?
崔小眠的眼睛只闭了十秒钟就睁开了,还有一件事她也要知道,而且那是没有年龄限制的!
“你把野玫瑰带回家,为毛不干脆睡了她?我看出来你挺想睡她的,她也挺想让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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