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且问你,玲伊可就是害你之人?”
这里称之为树林,其实只是十几株槐树,五月里时槐花清香,但此时已是九月,金黄的树叶时而如蝴蝶般在秋风中飞舞而下。
贺远站在树下,黑亮的眸子逼视着她,崔小眠猜想他说话的声音一定是低得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和她交谈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大声说话。
其实崔小眠一直没有忘记贺远的声音,虽然她再也听不到,但每当他对她说话时,她都会同期脑补出他说话时的音调。
同时她也记得沈玲伊的声音,那柔媚得如同丝绸般的语调常常在她梦中响起。
恶梦。
崔小眠瞪着贺远,没有说话。我说了你也不信,你就自己想去吧。这个时辰沈玲伊估计正在大吐特吐,吐得连胆汁都出来了吧。她那般娇贵,又那么多疑,脸上刚刚生过疹子,这么一大碗泥鳅汤喝下去,她不恶心才怪呢。
稍顷,贺远的眼睛看向别处,轻声道:“姑母行事狠辣专横,玲伊性情柔顺,对姑母言听计从,那时传言你是我的骨肉,玲伊听信姑母教唆也是有的。”
呸!
你丫的明知我说的是真的,可是却还在为沈玲伊找借口,被人教唆杀人也是杀人,何况她不是!
换做几个月前,崔小眠听到这番话肯定会和贺远拼命,可是现在她懒得理他。如果害她的是普通人,她还能据理力争,可是这是沈玲伊,她争了也没用!即使证据充足,贺远也不忍心动她,更不敢动她,他的处境十分微妙,对姑母虽然厌恶,却不能得罪,何况这事就是告到皇帝那里,也不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小孩子治沈玲伊的罪,更何况,崔小眠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任何证据!
“师父,沈玲伊害没害我,都已经过去不用再提,但是别忘了已经有了师母,沈玲伊的身份不可能给你做小老婆,所以你看好自己,别轻意上了她的床。你再不喜欢崔家小姐,也不能让别人取而代之!”
贺远的双手按在她的肩头,问道:“你为何一直偏袒崔家?”
崔小眠迎上他的眼睛:“崔家没有做过错事,如果做错了,就是因为他们家的女儿被你父皇看中了,如果那一**父皇没有心血来潮召崔帝师入宫赏花,崔家姑娘也能像普通女孩一样承欢膝下,不用三岁就要嫁给你做新娘!”
“崔小眠,你在胡说什么?”
“事实就是如此,你比人家年长那么多,又是皇子,如果你三哥做了皇帝,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到那时崔家姑娘做寡妇事小,说不定整个崔家都要跟着你遭殃!你还嫌弃人家,你配吗?大!叔!”
内什么,崔小眠虽然没大没小,可是胆子并不大,尤其是涉及崔家的话,她一向不敢多说,今天是说到沈玲伊,她心里气苦,连带着把憋在心里的话全都说出来了。
她以为贺远会一个大耳括子扇过来,可是比大耳括子更严重,贺远一把捂住她的嘴,把她拽进了屋子,嗯哪,忘了说了,这里就在他们住的主人正房旁边。
贺远原本是想安慰安慰崔小眠,可是没想到她越说越离谱,竟然说出“如果你三哥做了皇帝,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这样的话,保不准这里就有父亲或三哥的人,这句话传出去可大可小。当然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崔小眠严重伤害了他那脆弱的自尊心。
总之,贺远很受伤!
他把崔小眠拽进来,其实是想打她一顿屁股,可是刚把她按在腿上,扬手要打时,这才想起她已经不是当年几岁的小孩子了,更何况大腿所触之处软绵绵的,做师父的身上某处有些不对劲儿,这次他没有喝醉。
崔小眠的怒火已经冲到脑门儿了:“你丫的有本事就打啊,你力气比我大,武功比我高,我打不过你我认栽,你可打啊!”
贺远整个身体都僵着,他不敢动,稍微一动就露馅,这个小东西人小鬼大,让她感觉到什么,做师父的老脸就别要了。
“为师今天不想揍你,你到一边儿坐着去。”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给他机会抖S都不要?崔小眠这才发现自己的姿势很是不雅,嘟哝着站起来,她忽然感到怪怪的,贺远的双腿并得紧紧的,丫的,男人坐成这个姿势也挺不容易的。
好在崔小眠在戏本子里没有看到过类似的情节,所以她也没有多想,大喇喇地坐在旁边的罗汉椅上,翘起二郎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贺远过了好一会儿,身子才恢复正常,想对崔小眠数落几句,可是小东西半躺在罗汉椅上,眼睛看着对面的墙,他说话她也“听”不到。
当师父的走过去,凑到她面前说话,这也太有失身份,所以他索性闭嘴,不说了。
正在这时,李妈妈在外面高声道:“王爷,小公子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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