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
天舞没有用玄天火护体,任凭那冷风吹挂着自己,许久许久之后,她才慢慢收回那冰冷的高举的手,缓慢转身,往主楼回去。
她的脑海却是一片空白,为什么自己要说出那个名字,她不是已经把木晨稀和木玄子区别开了吗?为什么自己还会喊错呢?她与木玄子之间的缘分已断,这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的啊,何苦还要如此,而最让她不懂的事,自己到底是执着于木玄子,还是木晨稀。
到底是想要在这辈子跟木玄子再结前缘,还是选与木晨稀结起新的缘分?
但如今看来,两个都跟她没缘了,自嘲地冷笑,果然砍断情根是对的,不但要砍断情根,最好是突破红尘,就如同上辈子那样,只管专心修炼不就好了。
影琅,此时天舞只想回到影琅身边,呆在那个单纯的孩子身边,她就不会在像现在这样,为谁而心烦。
提着沉重的脚步,天舞任凭风吹雨打,缓步走过山门,攀过青石阶。
与她走向相反的路的木晨稀,也是失魂落魄地任由自己乱逛,真没想到,自己挣扎了那么久,还是没能让天舞放弃那个人,而挣扎了那么久之后,自己也不过是那个人的替身。
天舞,再这样下次,我可能会杀死我自己的啊,让那个男人彻底消失,然后我再转世来找你。
木晨稀苦笑,他已经悲观至此了吗?但除了这样极端的方法,他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办法能杀掉自己的前世。
不知不觉地来到天舞搭建的树屋,虽然不知道天舞哪里找来了这些树桩,但看着她一点一滴地拼起了这个树屋,就觉得不可思议。
几个闪身爬上树,木晨稀轻易就进入到木屋内,他不能像天舞那样控制火焰,只是不敢把火术释放出来,要是不小心把这个树屋烧掉了,天舞到时候说不定真的会恨死他了。
树屋内的摆设跟后山那房子有点像,一个大厅两个房间,房间内都已经放好了床,虽然简陋却是很舒适,让人不仅想起了在后山那七天的日子。
身上冰冷冰冷的,他的油纸伞早就丢了,一路淋雨发呆也不知道走了些什么地方,全身都是湿透了的。木晨稀并不在意,干脆倒地躺着,以衣服上扬捂着眼睛,让那不只是雨水还是泪水的痕迹,滑过了脸颊。
从今往后,他该如何是好?还要继续挣扎吗?还能继续挣扎吗?
甚至他觉得,就算抹杀了自己的前世,也改变不了天舞的内心,在她眼里,说不定自己还是那个叫木玄子的人。
带着无尽的苦,木晨稀自嘲,说不定他真的要去探究一下那个叫木玄子的人,如果他还希望得到的天舞的话,就必须要知己知彼,只要自己不在做任何让天舞想起那个人的事,是不是就能让她忘记那个人的存在呢?
或许吧。
天舞的心,他控制不了,就像此时,他甚至感觉不到天舞有心痛的感觉,说不定自己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可有可无罢了。
然而他的心却是如同撕裂般一样的痛,木晨稀很清楚,这只是他一个人的痛而已。
苦笑了一下,同心咒什么的果然不是好东西,这样让他能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对方心目中连心痛都不值得,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为什么时间要有爱情,为什么要让他爱,为什么要让他爱的如此苦涩。
如果他的情敌是影琅该多好啊,可以交谈可以坦白可以挣扎,然而他却是要取代一个不在世上的人,这算什么?
到底是谁安排的这段感情,到底是谁在戏弄他们,折腾他们!
果然如天舞所说,必须要颠覆了这个不讲道理的世界,把红线牵扯得如此凌乱的月老,估计早就是老眼昏花了,也该让他老人家告老还乡了;至于那个拿他命运来开玩笑的家伙,他非得打个灰飞烟灭不可!
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木晨稀从他的储存玉佩内掏出了一个盒子,这是他这些天为天舞说做的事,本想着在到了第三层之后再交给她的,如今看来,两人的关系,一段时间内是不可能再好好说话了。
把小盒子放在了大厅的桌子上,木晨稀轻声念动咒文,在树屋内启动起一个小型的隐藏阵法,根据他这些天的观察,天舞都是天刚亮就起来修炼,而这个阵法估计能维持到天舞他们的到来,到时候就会自动解除。
望着那个小盒子,木晨稀再度轻叹,暗自地说道,“天舞,希望这次你能明白,那个不存在的男人,不能再为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