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霍泽南整夜未睡,幼琳是不知道的,因为她
一觉醒来,男人就躺在她身边。
次日早上八点,霍泽南接到方瑜表姐的电话,让他们三个过去,说是方瑜愿意见他们。
出事到现在,容婶已经从幼琳的态度相信这件事与她无关,但是越接近真相,容婶心里就越紧张,那种滋味很难形容,心里堵得慌。
方瑜坐在几个人面前,双手钻在一起,很明显是心虚。
她都不敢看容婶,容婶犀利的目光让她害怕。
迟迟不肯开腔,也不知道该从哪一句话说起。昨晚表姐教训了她几个小时,彻夜失眠,一早起来眼周都是肿的。
她说她想通了,一天不说出真相,就一天过不了安稳日子。
谌子萱给了她一大笔钱,她有胆儿要,却没胆儿花,都不知道自己当了一辈子好人怎么就坏了这一次呢?
她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人,霍泽南,幼琳,容婶,还有一直鼓励她的表姐,而后又低下了头,她像是酝酿了许久,这才开口,“那天下午,我本来是在厨房洗手,突然听见楼上起了争执,听声音,是老太太和子萱。”
说到这里,方瑜看向幼琳,眼里布满了悔意,“幼琳,我不是故意要坑人害人,是子萱她威胁我,要是我说真话,她就会反咬一口说是我行窃未遂对老太太起了杀机。”
幼琳心里阵阵寒意,“……”
“我一直躲在厨房里,是因为好奇,子萱和老太太说的那些话太令人震惊了。”
她又朝霍泽南脸上看了一眼,霍泽南冷清的一张脸让她赶紧收回了目光,“我听见有人摔下楼,吓得赶紧从厨房出来,一出来,就看见老太太躺在地上了——那个时候老太太就没了气儿了,我伸手一摸,给我吓个半死。”
“是谌子萱害死老太太的,我胆小怕事,我不敢说真话,这才让大家以为是幼琳做的,其实幼琳早就走了,是我拿座机打给她,才把她叫过来的……”
方瑜说完之后就捂着脸嚎啕大哭,“对不起,对不起幼琳……”
容婶站在边上,一双爬满皱纹的眼睛早就已经红了,霍泽南搂住她的肩膀,对她说,“这就是真相,千真万确,奶奶不是幼琳推下楼的。”
“怎么会是子萱呢?”
容婶哽咽着抬头看霍泽南,不可置信的说,“老太太那么疼她,她怎么能这么做呢?”
说着就哭了,哭得那样伤心,嘴里念叨着,“老太太死得太惨了,太惨了……”
方瑜再沉默了好一阵之后,调整好了情绪,站起身来,走到霍泽南和幼琳面前,“首长,有件事情,我觉得也该告诉你们。”
霍泽南抬了抬下巴,“请讲。”
“老太太,是因为知道了绑架小远和谌家大少爷车祸这两件事都是子萱所为,她想要报警,才会和子萱在楼道上拉扯,最后被子萱失手推下楼。”
……
……
回C市的路上,容婶比来时更沉默了。
只要一想起老太太死的时候那个样子,连眼睛都没闭上,她就心疼,就难过,等到好不容易开口说第一句话,语气里,全都是对子萱的憎恨,“她怎么能这样,霍家待她不薄啊。”
幼琳低垂着眼睑,也是满心沉重。
她根本就想不到子萱是这样的人,哪怕她平时再刻薄,幼琳也绝不会想到她会这样心狠手辣。
“绑架?买凶杀人?天呐,她太可怕了。”
容婶扶着额头,只觉得太阳穴位置生疼,她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只觉得人心叵测,子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下午三点,几个人回到军区大院。
容婶情绪不好,幼琳同样。
幼琳还后怕,想想前两次事故,如果不是那么幸运,说不定她和小远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霍家宅子很清净,霍舒城和郑荟茹回北京了,家里就剩下容婶,以及每天来家里打扫的保姆。
方瑜走后,花园也没有人打理,幼琳踏进院落大门,这才发现,原本郁郁葱葱的花木,都有几株干枯了。
那些都是奶奶喜欢的,奶奶不在了,连花木都枯萎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物是人非。
现在奶奶过世了,静文就更是少有回来,思琦读研究生住校,只偶尔周末回来拿东西——容婶一个人守着这幢宅子,冷清,寂寞,她都想告老还乡了,又觉得对不起刚过世的老太太。
“幼琳,你就搬过来和容婶一起住,好不好?”
客厅里,霍泽南去给两位倒水,容婶握住幼琳一番苦口婆心,就是希望她留在霍家,有她有小远,好歹,也让平时清净的屋子有点人气。
但这样不妥,幼琳不可能答应。
至于如何不妥,其实幼琳不说,容婶也猜得到。
容婶摇头,抚着幼琳的手叹气,“泽南他爸也有他的道理,这些家务事要是传了出去,他也是有身份有脸面的人,给
人看了笑话,背后当成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他的脸也不知道往哪搁。”
霍泽南从厨房过来,手里端着两杯清水,一杯给幼琳,一杯递给了容婶。
“容婶您先忍耐一下,我看看我调走之前去找一下静文,尽量让她回来住。”
霍泽南一说“调走”,幼琳心里就空荡荡的,一双眼睛充满了哀怨,她这样看着霍泽南,他却朝她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
这天晚上容婶留他们二人在家吃的饭,特意出去买了好些菜回来,累是累了点,但是泽南和幼琳像是一对小夫妻那样在家里吃饭,容婶心里高兴。
容婶做饭的时候,幼琳和霍泽南在楼上休息。
谌子萱搬走后,霍泽南的房间大变样,窗帘换了,桌布换了,连床都换过了,直接换了一张新床。
他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就怕留着那张床,以后幼琳万一住进来,心里会不舒服。
其实幼琳哪里会去想那么多。
两个人站在窗前,霍泽南站在身后搂着她,看着楼下自家花园,他突然叹了口气,“哎。”
幼琳回头看他,“你唉声叹气做什么?”
“突然想起,我走了以后,有的人万一寂寞难耐有了外遇怎么办?”
“……”
“现在不是流行什么小鲜肉么,我看你们团里那几个年轻小伙子就不错。”
等他说完,幼琳笑着转过了身来,戳他硬硬的胸膛,“霍泽南啊。”
他应声,“啊。”
顿了顿,幼琳收回自己的手,“原来你对自己这么不自信……”
说完就走到一边去了,在他的柜子里这里翻翻,那里看看。
以前幼琳来过他的房间,也就仅限于站在门口和他对话,很少在这里走动,如今她是他的女人,随随便便翻他的东西,心安理得。
过了一会儿男人就跟了过来,又从身后抱她,下巴搁在她肩上,低声说,“我不就开了个玩笑,你真打算生气?”
“没有。”幼琳说。
手里继续翻他的藏书,心想这人平时待在部队,怎么家里收藏了这么多书,而且都是好书,这是不是充分说明,她喜欢的这个男人不仅一身热血,还学识渊博?
幼琳又重新审视了她的男人。
“别摸。”
男人在身后摸她的臀,而且那指法带着某种浓浓兴致,幼琳拍了他一下,他的手拿开,没多久就又摸上来了。
“……”?幼琳没理他,继续翻书。
霍泽南在她后面站了一阵,突然就拦腰把她抱起。
“你要干什么?”
幼琳将就手里的书就朝他打去,他也不管了,呵呵直笑,把她扔到了床上。
“一会儿容婶会上来叫我们吃饭的。”幼琳说。
“很快就好了……”
霍泽南已经压上来,一边亲吻幼琳,一边解开自己的衣服,拉着幼琳的手去解开皮带,哑着嗓音问她,“说说,是我好,还是小鲜肉好?嗯?”
……
……
容婶上来叫吃饭的时候,幼琳还趴在霍泽南被窝里,昏昏欲睡,浑身酸得很。
容婶倒是自觉,码不准那两人在里头做什么,以防万一,她在外面站着,连门都没有敲,稍大点儿声说,“泽南,幼琳,马上吃饭了,你俩一会儿下来吧。”
霍泽南答了一声,“好。”
待容婶离开,霍泽南才俯身,抹开幼琳脸上的发丝,在她耳边说,“休息好了没有?”
幼琳抬脚踹他,眼睛都没睁开。
他笑了两声,自己先下床去,去浴室清洗。
他状态很好,半个多小时才结束。中途幼琳啊啊叫着让他轻一点慢一点,他充耳未闻,只是眉眼间那风情万种的笑意,实在是迷人得很。
吃过饭就七点多了,幼琳陪了容婶一阵,才让霍泽南送她回去。
霍泽南晚点也要回部队,明天一早要开会,能今晚回去自然是最好。
霍泽南去车库拿车,幼琳没跟去,自己站在院子门口等他把车开出来,阿当在她脚下,打算一会儿送送他们俩。
幼琳蹲下摸阿当脑袋的时候,对面谌家院子的门开了,幼琳一转头,便看见沈君仪从里面出来。
白天在单位,幼琳和沈君仪是上下级的关系,见了面,自然不会提及私事。幼琳一直有些紧张和沈君仪单独见面,但是该来的,始终要来。
沈君仪一身瑜伽服,这是准备出门去跳广场舞吧……幼琳正想着,沈君仪已经开口叫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