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下厨。”
刘氏的丈夫其实同孟家没有血缘关系。
家道中落,却是雅致的人。
初到珙县时,同孟家是邻居,和孟父走得近。
后来刘氏的丈夫过世,刘氏一人照顾三个子女,生活不易。孟父便让云卿唤她一声大伯娘,时有接济。
刘氏感恩戴德。
后来刘氏将宅子卖了,留了些小钱过日子,带着儿女迁去了城西。每隔半月,还是会领着孩子来孟家。
孟父孟母对刘氏没有戒心。
刘氏厨艺很好,丈夫过世后,靠做厨娘勉强过活,日子过得清平。
每次来,刘氏做的饭菜孟云卿都很爱吃。
于是刘氏变着方子给孟云卿做好吃的。
讨好孟云卿,就等于讨好了整个孟府。
于刘氏而言,孟云卿天生好命,家中殷实富庶,有爹娘护着,终日过得是天真烂漫。
命苦的却是自己的三个孩子!
冬日里,还要随着她做活,冻得小脸通红。
命运的不公,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一到孟府,她就止不住得想,这若是她自己那三个孩子的该有多好!
她哄孟云卿欢喜,孟云卿果然就和她亲近。
人前,她对孟云卿比对自己三个孩子都好。
人后,她会忍不住偷偷拿走些孟家的点心水果,事后见到三个孩子欢呼雀跃,她大受鼓舞。
后来,她开始顺些孟家的值钱的器皿,孟家也仿佛不知不觉一般。
回家后,她便将顺来的器皿当掉。换来得钱,能给孩子们置些新衣裳,她的负罪感又减轻许多。
再往后,她在孟母房中闲叙,看着孟母取下那对翡翠耳环放入红木的首饰盒中,忍不住咽了口水。
孟父过世,孟母一病不起。
看着一侧的孟云卿,刘氏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却忽然觉得机会近了。
孟父不在了,若是孟母撒手人寰,她只要将孟云卿捏在手中,整个孟家都是她的囊中之物。
她觊觎的,是整个孟家的财富。
……
她等了这些年,好容易才等到今时今日。
她怎么可能如此轻易放弃。
刘氏弯眸起身,她要重新博得孟云卿好感,让她尝尝小时候的味道,参杂着记忆的味道,最容易左右人的想法。
刘氏正欲转身出屋,却听身后之人开口唤她:“大伯娘留步。”
她果真回头。
孟云卿也起身,缓步上前:“前几日,我请冯叔叔帮忙,将娘亲的首饰和府中值钱的物什当了,在珙县附近置了些田产和铺子。
刘氏愣住,又听她开口:“置的都是死约,十年以内不得转让和售卖,每月靠这些田产和铺子收租,将好够府中每月的用度,只是闲钱就少了许多。”
刘氏瞳孔一缩。
置了死约,十年内不得转让和售卖。
嘴唇霎时失了血色,有些失态得看着眼前十二三岁的丫头。
她原本是计划将孟云卿带去清平。
清平离得远,那里没有人认得孟云卿,她能冠冕堂皇夺了孟家财物。
若是在珙县——珙县都知晓孟云卿才是孟府正紧的姑娘,哪里容得她一个没有半分沾亲的大伯娘做主。
刘氏捏紧了手心。
孟云卿这一句,忽然打乱了她全盘计划。
人不怕没有希望。
怕的是,尝了希望的滋味却又突然破灭。
刘氏眼底忽然泛起一丝猩红。
还是有法子的!
只要去了清平,这些租子钱她可以代孟云卿收。等限期一过,她还是可以将这些田产和铺子卖了。
天无绝人之路,刘氏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缓和下来。
孟云卿已走到跟前,明眸青睐看着她,她又有瞬间错觉,这丫头似是已将她看透一般。
她不寒而栗。
“大伯娘日后还是少来孟府吧。大伯娘的大儿子断了腿,正躺在家中将养。大伯娘哪里不照顾他,却日日往孟府来的道理?”
刘氏怔住,“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