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是四个字:“囡囡,别哭”
她啪地一下将信纸拍在桌上。
“谁哭了,我才没哭!”不用说,定是余公公加油添醋了一番。
待怒意稍稍退去,她重新执起那张纸,瞪着图,一手托腮,叹息道:
“画什么兔子还不如不如”
咬着唇,未尽之言含在了齿间。
次日,当余公公告知,可以回信时,她淡然拒绝:
“没什么想说的。”
末了,加上一句:“我要出宫一趟。”
一趟,并非去而无返。
余公公的心提到嗓子眼,又落下:“您去哪?多带几个侍卫罢。”
“有梦槐,足够了。”她收拾妥当,道,“不出京城。”
现如今,她可是很忙的。
廉王府那边,需要走动走动,和善热情的廉王妃多次挽留她小住几日。
“谢义母,朝颜打算,暂住怡和殿。”
“总待在宫里作甚,冷冰冰的,王府人多热闹”
“咳咳!”廉王捻着胡须打断爱妻的话,“朝颜不是小孩子,别管那么多。”
廉王妃虽不知其意,但见夫婿挤眉弄眼的样子,只得顺着道:“得了空,就出来玩。”
她满口应下,陪着廉王夫妇聊到晌午,用完膳,方得离开。
马不停蹄的赶往春风楼,京内几个掌柜和主事,都等在后院。
之前第一楼的东家经营不善欲转让,被她果断出资拿下,改为客栈,刚开张没多久。
连同供应后厨的林家铺子及几家相应的商铺,均记名于自家商行。
不过体恤主事们的念旧心情,迟迟未提改名的事。
大家自然感激不尽,干起活来十分卖力。
临近申末,终于安排完所有事宜,她起身捶了捶酸痛的肩。
梦槐立即上前为她轻捏几下,练武之人的手劲分寸把握得极好。
见她表情放松,趁机道:“小姐,准备回宫了?”
“唔,他交代最晚何时?”
梦槐下意识答道:“酉时”猛地顿住,话锋一转,“酉时后也可以,总之随小姐的意思。”
她轻哼一声,往门外走去,迎面碰上一位合作过的老主顾。
彼此寒暄一阵,老主顾笑道:“苏小姐生意越做越大了,能力不容小觑啊。”
她自谦道:“多亏各位相助。”
“可惜女子总归要嫁人,待过了门,也不知夫家还允不允苏小姐哎,瞧我这嘴。”老主顾自知失言,连连道歉。
她面不改色:“女子也并非只有嫁人这一条路,何况,可以招婿。”
“说得在理,在理。”
微笑着目送老主顾远去,梦槐憋不住问道:“小姐你招婿?”
她瞥去一眼:“随意说说罢了。”
梦槐深觉自打小姐恢复了记忆,言语方面的功力,是日益强悍。
唉,但愿“意难平”能早些结束。
“苏迎春!”一道尖锐的嗓音突然传来。
许是听惯了客气的称呼,这一声还真是不习惯,她狐疑转身,只见一名穿着鲜亮,发髻恨不得插满珠花的女子疾步而至。
她一时竟有些认不出,许久才淡淡的唤道:“苏湘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