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会留印子。”她缩着肩,推开他,“今儿我可要见人的。”
“陪你表姐?”他打量一瞬,“怎么穿得如此素净。”
她没好气道:“难道一身华服,去夺人风头吗?”
他不置可否的勾起唇,走到屏风后,小榻上整齐的叠放着她备好的衣袍。
“白日要接见使节,晚上喜宴,朕再前往,你多带几个侍卫跟着。”
景元帝慢条斯理的开始自己更衣。
“侍卫不方便进王府内院,有应六和符七暗中守着,够了吧?”
她知道,对于安危,他心中仍存难解的郁结,虽不喜太多人跟随,但不忍明着反对。
他沉默片刻,终究还是“嗯”了一声。
挑了支鹅黄色的花簪别于发髻,她收拾妥当,起身转入屏风。
执起搭在一边的墨色玉带,她展臂为他封在腰间,而后顺势环住,扬起脸讨喜道:
“殿下忙完了,就早些到,好不好?”
他愣了愣,弯起眼眸,低头轻吻她的眉心:“好,小坏蛋。”
五王府喜气洋洋,虽然排场比不上帝后大婚,也十分盛大,给足了柳家面子。
为免误了吉时,新妃提前一日,从阳城赶至京中,先安置于一处私宅。
卯时再一路吹吹打打,送进了王府。
苏迎春身份比较特殊,照理说应被奉上宾,当主婚人都不为过。
可她婉拒了太妃的美意,道只想伴在表姐身边。
遂以除了柳蓁蓁,府中奴仆,竟无一人知晓她就是堂堂大祁皇后,只当是哪家贵女。
踢轿,跨火盆,祭祖先直到申时,五王妃才堪堪落座,稍作休憩。
侧房内,屏退了侍从,仅剩表姐妹二人,柳蓁蓁恣意囔囔起来:
“天啊,这王府娶亲,较普通百姓的复杂太多了吧,简直比练武还累!”
她笑道:“最累的已经过去,待时辰到,拜个天地,你就能入喜房了。”
“表妹我真佩服你,当王妃都这么辛苦,做皇后,岂不是”倏地改口,“啊,不对不对,要是让皇上听到,可不得了。”
她好奇:“说起来,你似乎挺怕他?”
“帝王哎,谁不畏惧。”柳蓁蓁眨了眨眼,轻声道,“不过,讲个秘密,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共饮桃花酿吗?”
她点了点头:“好像,醉的不轻?”
“其实事后,你的皇上来找过我,当时虽不知其身份,但真正板下脸,确是令人胆颤,话不多,句句生寒,大体意思不可带坏了你,啧啧,护得跟自家闺女似得”
“咳咳”她呛然,“别乱说”
他占有欲是强了点,可,能怎么办,既然喜欢上,只得包容着些那霸道的性子。
柳蓁蓁觑着她淡淡的笑颜,叹道:“看来,你是不以为苦,反以为乐啊,甚好,舅舅他们便能放心了。”
外人都道柳家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一女为皇后,一女为王妃,却不知那对老实巴交的夫妇日日担忧。
不求富贵,只求两女平安幸福。
俩人又说了几句体己话,柳蓁蓁忽然问道:
“表妹,你可知避火图,是个什么东西?出发前,舅母匆匆言语,我实在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