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纵然曾大起大落,却也能平安终老,他权倾天下而朝不忌,功盖一代而主不疑,甚至先帝也曾言若是李公想要做皇帝,这早已不是慕容家的天下。
而李钊之父李磊得以承袭辅国将军,也绝非坐享其成,而是真刀真枪得来的,鼎力支持皇帝的削藩政策,并数次剿灭欲独立的藩镇,其功不比李之仪差。而今身处京城,虽是领兵的将才,任的却是刑部的尚书。说他避嫌也好,明理也罢,知实务方可称俊杰。
李氏岂是能轻易得罪的,可这考场之上的威仪一旦没了,日后又如何行走官场,杨德林真真是气得不轻。
“李家小郎君,你无须参加今日复试,何必前来?再说!陆子诺有任何见解都应落于试卷之上,出声作怪,扰乱考场就是他的错。还不快将此人带走?这香可是点了片刻了。”
几个维持考场秩序的右卫士兵执戟上前,慕容纯终是站了出来,正要说话,参与监考的內侍连忙走到杨德林身边附耳几句,杨德林连连点头,然后朗声说道:“原来是安公举荐的人,怪不得这么有恃无恐。念安公的一世英名,就先饶你这次。大家都速速答卷吧。”
这脸变得还真是有些快,让陆子诺愣了一下,心下怒骂,这杨侍郎早知陆氏姐妹及自己是安和真推荐的,刚才不见回旋余地,內侍说了两句就管用,真是……
但不管怎样,陆子诺还是向着帮她出声的生员抱揖,便继续磨墨,慕容纯亦是回到了自己的桌子后面,却深深地看了陆子诺一眼。
陆子诺虽然低了头,还是能感觉到那一眼的怨怪,于是提笔沾墨,一蹴而就,交了卷便扬长而去,偏偏在路过刘天铭身边时,听他冷哼一声:“哗众取宠。”
陆子诺假装没听见,对不了解自己的人,没必要较真,况且是她曾帮助过的人呢。
刚走出集贤门,便看到柳振阳站在一棵梧桐树下,望着这里,手里竟然还举着串冰糖葫芦。
陆子诺一扫刚才的阴霾,快步走了过去,接过冰糖葫芦就是一口。
“何题?”
“蠢题!”
“哦?蠢到什么地步?”
陆子诺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说起刚才的事。
柳振阳听完,宠溺一笑:“你的观点很对,只不过应试考题考得却是出处和你的注释,并非策论。
廉字出自《管子?牧民》,管仲认为‘国有四维,一维绝则倾,二维绝则危,三维绝则覆,四维绝则灭。何谓四维。一曰礼,二曰义,三曰廉,四曰耻,礼不逾节,义不自进,廉不蔽恶,耻不从枉。故不逾节则上位安,不自进则民无巧诈,不蔽恶则行自全,不从枉则邪事不生。’”
“啊?”陆子诺感到郁闷。
“你这样也算是一鸣惊人了,无妨。”柳振阳拍了拍陆子诺的额头。
“陆子诺!”一声怒喝从身后传来,不用回头也知是慕容纯,陆子诺连忙跳起来躲在了柳振阳身前,并将他推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