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将一个唯利是图的无赖奸商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随着他的脚步停到了光梯前,一个女人刚好从光梯中出来,二人的视线一个交接,那女人朝他礼貌地点了点头,便往何烽川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冀北心中却升起了一种奇怪的念头,他总觉得这个女人有点面善,但是很快他便将这个人忘记了,脚步刚迈入光梯,时安就幽幽地从他的终端飘了出来。
他在实验室里头发现自己的生物波段被封存起来后,联系到前后发生的事情,终于搞清楚了何氏究竟对他做过什么事情。无论是前世今生,他都因为发现自己的专利被陆晓允盗用,而跟何氏决裂,随即离开何氏,结果在偶遇时博士后,二人一同发生了飞行船坠落意外。
然而不同的是,前世的他幸运的因为空间壁的存在而逃过一劫,但今生的他却没有那么好运。在父子二人双双坠落,都陷入生物波沉眠后,他的身体被带到了那处私人疗养所,不知通过什么手段,那些人从他的生物体中取到了生物波段,也是因此,这一世时安的生物波就这样被损坏最终消亡了。
而何氏从时安身体中得到的生物波段,就是维持位面系统运行的真正核心。
将这所有信息全部串通后,时安竟有种无比荒谬的感觉。他当下说不出是什么心情,直接就一口气将特殊材料所制造的生物波存放盒给暴力破坏了,然后直接将那些生物波段吸收到了自己的数据体内,再随便编制了一道波段程序,塞进了一个透明的固体空间中,再重新摆在原来的位置上。
这种暴力行为引来了陆晓允和其他技术人员的注意,陆晓允赶到后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进入实验室了,而通过监控她发现那个生物波段没有消失,但是存放盒却莫名爆炸了。她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状况,才急急忙忙地赶去找何烽川。
冀北并不知道时安一个人在外头搞了这么大动作,他只注意到时安身体上莹蓝色的光芒不知道怎么变成了深蓝色,脸上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地保持着无表情状态,但冀北透过那张半透明的脸却感受到了对方的情绪。
那是一种嫌恶又夹杂着释然和解脱的气息,冀北注意到他此刻的视线好像正往前……停留在刚从光梯离开的那女人的背影上。
“小安……?”冀北悄悄地挪动脚步,不动声色地挡住了时安的视线,顺便将光梯的大门关上,脸上摆出了狗腿子的谄笑,“你在看什么呀?有什么比我好看的吗?”
时安:……
“我在看我妈。”时安面无表情。
冀北怔住,有些怀疑自己听到的内容,“令堂……师母?”
时安的妈不就是时博士的老婆?冀北瞬间感觉有点混乱,在他认识时博士的时候,他对这位老师的印象一直都是孤家寡人,脾气糟糕性情阴晴不定的怪老头,怎么就会儿功夫,瞬间就冒出了老婆孩子热炕头全家福了?
冀北想到时安刚才的注视目标,那个擦肩而过对他微笑的女人,冀北终于知道为什么觉得对方面善了,完全是因为跟时安有点相似啊!时安妈看起来不过才30多岁的模样,有着精致的妆容和裁剪得体的定制服饰——再想到时博士一副糟老头的模样,冀北忽然觉得自己爸妈至少从外形上还是挺相配的。
“……我好像从来没有听老师和你提起过师母。”冀北字斟酌句地说道,他能感觉到时安对这位的态度好像不是很友好。
“她在我小时候跟臭老头离婚了。”时安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臭老头说她死了,就葬在之前你们找到我身体的那个疗养院附近,那个疗养院就是她的产业。”
冀北:“……”
他终于知道简繁当初怎么那么神通广大,知道时安在那个疗养院了。和丈夫感情破裂的妻子在发现前夫和孩子出意外时,只带走了孩子,而把前夫留给官方救援队伍,这种事情……好像是可以理解的。冀北脑补了一大通后,时安却淡淡地开口,直接打破了他的脑洞。
“我在我以前的实验室里,发现了何氏封存了我的一段生物波段。”时安面无表情,“她是一位神经学专家,主攻生物波方向,我怀疑当初她拿走我的生物体之后,对我的生物波进行了强行拷贝。大概是学术不精,只截取了一段生物波段后,就把我的生物波彻底损坏了。”
冀北:“……”
时安最后补充了一句,“她现在是何烽川父亲的妻子。”
冀北被这狗血的剧情彻底震惊到了,他看着面上无悲无喜的时安,莫名感到有些难受,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想要拥抱对方的冲动。
然后光梯就到了一层,时安一脚踩了出去,回头时脸上竟微微勾起了唇角,声音却带上了一丝狡意,“你猜我刚才对她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