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一边寒笈草,便对胡朝定说:“朝定,你能帮我把你脚后面的那几株花递给我一下吗?”
胡朝定先是一愣然后转身一看便拾起来递给清嘉,她小心的将它们放入自己怀中。
“嘉嘉,好了吗?”
清嘉点点头然后众人一起力将她往上拉,这虽然是个可行的办法,但是难免在拉的过程中磕磕碰碰,尤其是碰到清嘉的右腿那更是痛彻心扉,好不容易把人拉上去,清嘉身上又多了许多的擦伤。
大家瞧见她已经是伤痛至极,赶紧把她放在背上,轮流背下了山回到了家中。
折腾到了半夜,清嘉终是回到了家中,张大娘本还准备叫儿子去请大夫却被清嘉制止:“大娘,这个时间恐怕就是去了县城也请不来大夫的,我这些都是皮外伤不要紧的。今天都怪我任性,连累大家了,这夜已经深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清嘉嘴唇因疼痛失血和受凉变得苍白,现在她没说一个字都很痛苦:“今天真是谢谢大家了,若是没有你们,我恐怕……”
一想到这里她还是有些后怕,众人听了她的话纷纷安慰几句然后就都回去了,只剩下张大娘为她换了衣裳,清理了伤口,敷了些简单的伤药,之后两人便一同睡了。
如此惊心动魄,险象环生的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清嘉因为伤口和受凉的缘故,高烧不退。
病情危急。
***********
云城这边陈巘一战擒获敌方大将,再立大功,擢升轻骑校尉。这本事件大喜事,但他本人却并未放在心上,此战结束,战报上去后估计就会有议和的章程要下来了。如此一来,他便也可以准备回家了,离开这么久,他早已是归心似箭。
李达听到他升官的消息十分高兴便提议大家去庆祝一下,反正现下左右已经无事,平日里训练很紧,再加上军中管得甚严,大家都没有机会到处去逛逛,这下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大家都聚聚,彻底的放松一下心情。
这群从战场上侥幸活下来的人,比其他人更渴望享受人生。
陈巘本不欲高调,但见李达说的恳切,思量了一下也就答应了。
一场大胜仗,让全军上下都兴致高涨,上面的对于底下人的某些放纵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大战结束后,他们却还是不能有片刻休息,朝廷方面更是不能掉以轻心。
这天已经调任到骠骑营当营长的李林兴高采烈的叫住了他:“陈巘,有你的信!”
李林大步走过来,手中拿了厚厚的一沓信封,翻找了一下找到了有陈巘署名的信抽出来递给他,搓了搓手,面有喜色,道:“嘿嘿,我家里也来信了,”他晃了晃几页信纸,喜滋滋道:“我妻子已经生产了,是个大胖小子,母子均安。”
陈巘见过这个男人在战场上杀敌时毫不留情的杀伐果断,但见现在满面先容,几分得意,几分骄傲。
初为人父的惊喜在他面上展露无遗,眉飞色舞,无一不在向众人炫耀,只差在脑门上写上‘我有后了’这几个大字。
同样作为男人,陈巘当然能够明白他的心情,道:“恭喜。”
李林傻笑,抓了抓头,豪迈道:“嘿嘿,走,我请你喝酒!”
陈巘摇头,道:“今晚李达他们在腾云客栈定了座说是喝酒,大家凑了分子,要不一起?”
李林闻言,击掌道:“哈,那敢情好,正合我意!”
陈巘笑了笑,顺手拆了手中的信封,抽出信纸,低头一看。
李林还犹自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自言自语道:“你说我该取个什么名字才好,小名儿倒是随意,但是大名就可得好好思量了,男孩子要个大气的……”完全没有注意到陈巘骤然色变的表情,道:“哎,哥们,李达说你是读过书的,学识肯定比我这个大老粗好,你说……”
李林一看陈巘,只见那轻飘飘的信纸从他指间滑落然后晃晃悠悠的落地,他的脸上已然是一丝血色也无。
“陈巘,哥们,你这是怎么了!?”
李林在说什么,他像是听不到一般,任凭李林怎么喊都动摇不了半分心神。
只有这信纸就像他此刻的心,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