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向天借了胆子竟敢在此坑蒙拐骗!”
刷拉一声,对方拔剑相向。
清嘉惊得退后一步,但还是十分坚决,道:“我所言并非有假,只需让我与他见上一见便可真相大白,若届时我真是骗子你们再将我抓起来不迟。”
那士兵也颇有些意外,这女子看似十分柔弱,但却并未有害怕和心虚,不由也有几分将信将疑,万一自己真的将人弄错了,此人真是将军的亲眷,那自己这般不敬岂不是闯了大祸,语气和缓了一些:“那还请告知阁下究竟是我们将军的什么人,我也好方便通传。”
清嘉心中一喜,虽是有些疑虑,但相见陈巘的冲动战胜了一切,顿了顿,道:“我与他乃是夫妻。”
不料那士兵脸色骤变,持剑相向,面目也可憎起来,气势逼人,怒道:“还说你不是骗子,我们将军的夫人早已过世,此事众人皆知,你这无知刁妇竟敢以此欺人,真当爷是傻子不成!”
清嘉一愣,过世?
可自己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不等清嘉出问清,那人就大喊一声:“来人,将这妇人拿下!”
清嘉内心惊骇不已,下意识就想转身就跑,但在众目睽睽,重兵围捕之下脱身谈何容易,正当这千钧一发之极,突然从旁边牛车出蹿出来两人护在她身前,一边后退,一边厮杀。
这样大的举动瞬间惊动了城楼上的护卫以及城中守军,眼见着场面即将失控,他们两人纵然武功盖世也抵挡不过这千军万马。
此时,其中一人当机立断,夺了两匹战马,手扶住清嘉的腰一用劲就将她送上了马背,她几乎是本能的抓住缰绳,然后就听得他低声一喝:“嘉嘉,快走!”
啪——
鞭子一挥,骏马绝尘。
清嘉在听得他开口的瞬间就认出了他们乃是元帅身边的赵松赵林,同时也大概猜出他们此时此刻为何会在此地,无非就是元帅担心她安危,派他们前来接应保护自己罢了。
心中既是感动又是愧疚,不曾想因一己之私便累得赵家兄弟以身犯险,若是他们有个万一,那她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这一行,不仅没见着陈巘反倒还累的同伴犯险,清嘉心中既是失落又是难受,若不是当下情势迫人,她真想好好的找个地方哭上一场。
可是赵松赵林拼死相护,她又怎么能辜负他们的良苦用心,只能拼命的驾马狂奔,虽然方向不明,前途未知。
好不容易将身后的追兵远远的甩在身后,尽管如此,清嘉仍然不能放松,心中十分挂念赵家兄弟的安危。
左思右想都觉得那情况万分危急,九死一生,这样的可能,真是让她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呼吸都好痛。同时也打定主意,若赵松赵林真是落到了严军的手里,她必将不惜一切代价将他们给平安的救出来。
以前也曾因为思虑不周出过岔子,但都没有这一次让她这样的愧疚,要不是因为自己这般冲动行事,现在定然不会是这般处境。
若是自己遭了罪也就罢了,但连累了其他人这要她如何能安心。
这般想着想着,清嘉突然发现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裹竟然不见了!
瞬间,眼前一黑,她险些晕了过去。
辟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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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野城,将军大营。
午夜,子时。
今日在城外的事情被上报给陈巘,一行三人,跑了一个,伤了一个,抓了一个。原本以为只是地方的探子前来探查情况而已,他并不十分在意,交由部下审理也就罢了。
直到守城的士兵将在城外拾到的一只包裹呈了上来,陈巘挑开那绸布一看,瞳孔剧烈的收缩——
辟元……
嘉嘉——?
当夜提问那探子并他从身上搜出来义军的腰牌,他心思是何等的缜密,很快就将事情完成的串联在一起。
陈巘当即翻身上马,深夜出城,所到之处,众人注目,皆是惊讶,他们从未见过将军如此失态,恍如癫狂。
“让开——”
城门依言而洞开,他急于出城,身后跟着一队手持火纵马狂奔的骑兵,马蹄狂乱,气势万钧,无人敢挡。
夜风吹拂于脸上带来丝丝凉意,同时也稍稍安抚了他激越的心情。
他在太野城附近进行了大规模的细致搜查却是一无所获,回营的时候李林正在审问那探子,只是那人骨头硬得很,几个时辰过去了,刑具在他身上用了个遍却仍未问出个什么头绪来。
陈巘一来,并无废话,只是将那辟元往桌上一扔,声音冷若寒冰:“今日与你们一起的那个女子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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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城乃是义军的精锐部队驻扎之地,义军在此地经营多时,若想要攻下定然不若他处容易,陈巘原本已经做好长期对峙的准备。
谁知如今却横生变故,义军方面虽然也知道彼此之间将有一场大战势在必行,只是未曾想严军却突然发难,短短三日后便百里奔袭,重兵压境。
他们安插在严军中的暗桩不是前几日才说陈巘段时间内并无攻城计划吗?
在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暗桩那边也不知道除了什么事,完全中断了与这边的联系,所以到底义军高层面对这样突来的战事都不禁有些措手不及。
但陈巘显然没有什么耐心等他们喘息就已经兵临城下,居高临下一眼望去,兵甲重重,满目肃杀。
只见万人避让,千骑开道,像是众星拱月般的给他们的将军让开道路,这才让义军的将领们有幸见到这位平定西北,力挫东南的大将军。
陈巘一身银甲红袍,单枪匹马,缓缓而来,面无表情,眉目见尽是戾气,薄唇轻启:“交出陆清嘉,否则……”
他微微仰头,眸色深沉:“此地,踏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