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道空挎着皮包走在小胡同里,平日里熟悉的胡同,今天走起来竟然格外谨慎,生怕光天化日之下出来一个劫道的。当惯了贼,他今天还真是第一次体会到了防贼的感觉。
快到楼下的时候,钱道空突然听见后面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喊“陛下!”、“陛下!”,声音特别急促,就好像一个赶着启奏的太监一样。
钱道空一听,顿时乐开了花,心说果然有钱就是爷啊,着自己才刚有点小钱,竟然都有人开始称自己为“陛下”了。于是钱道空笑着回头道:“爱卿何事啊?”
结果他话音没落,迎面一辆自行车就撞了上来……
“卧槽!你倒是避下啊!”
“小飞,去你大爷!”
钱道空和车上的这个人撞个人仰马翻,手中的皮包也一下子飞了出去,偏偏兔子给钱道空准备的这个皮包质量也并不太好,只是这么一下子,皮包的拉链竟然一下子就开了,里面的钱花啦啦全都掉了出来,顿时小胡同的地面上就铺上了一片红。
“我去,你小子骑个破自行车能不能慢点啊,这小胡同里你还演什么杂技!”钱道空一边揉着胯骨,一边抱怨着。
“我说财哥,这也不能怪我啊,我都叫你好几声‘避下’了,你连躲都不躲,这破自行车也是我刚摸来的,没想到这么好的一辆赛车竟然连他吗车闸都不好使,我也真是醉了!”
“愣着干嘛啊,赶紧帮着捡钱啊!”钱道空狠狠拍了小飞脑袋一下。
“哎哎,好嘞!”于是两人立刻开始埋头捡了起来,一边捡,小飞一边叨咕起来,“我说财哥,你这是在哪捞到‘火点’了,我说怎么连道都不看了,原来身上有货啊!”
“嘘,你给我小点声,回屋再说。”
两人将钱塞回了皮包中,脚步匆匆地回到了家中。床上的二肥竟然还在呼呼大睡,呼噜声此起彼伏,但听起来却好像一个破风匣一样,发出让人极不舒服的声音。虽然他一直都在熟睡,可是精神状态却并不好,看他的样子更像是正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只见他的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耷拉在床边,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他那原本就淤青发黑的眼眶,此时变得更黑了,就好像被墨水笔画了两个圈圈一样,俨然一只国宝熊猫。
“唉我去,财哥,这肥仔咋了,怎么整的跟半只脚都踏进棺材板了似得……”小飞快步跑到了二肥旁边,拍了拍两下二肥,见他并没有什么反应。
二肥浑身都捂着被子,头上的虚汗路路而落,钱道空这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这家伙貌似冲了那个女鬼的煞气,犯起了癔症。
小飞看二肥浑身捂着被子,身体又这么虚弱,不由怔怔望向了钱道空,联想起刚才钱道空手里拎着的那个装满了现金的皮包,不由有些愕然地说道:
“我说财哥……该不会……该不会你把肥仔的肾给摸去了啊……所以才弄了这么一大笔钱!”
“滚蛋!你想哪去了,我发财虽然是个匠人,但绝对不做杀人放火的勾当,昨晚我和肥仔出去干活,没想到这个死胖子一时色迷心窍,撞了邪,遇到了一个女鬼,险些把我俩的命都给带走,幸好一个老道路过,才把我们两个给救了出来。”
小飞一本正经地望着钱道空,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虽然不是十分怀疑,但显然并不相信钱道空所讲的经历。
“噗……财哥,是我没睡醒,还是你俩没睡醒啊,你说你俩撞鬼了?哈哈哈哈,咋啦,你可别告诉我你俩本来准备想摸鬼的皮子,摸出来了一大把纸钱啊,哈哈哈哈……”
钱道空白了他一眼,一把推开他,走到了二肥旁边:
“上一边去,不信拉倒!我他吗昨晚还真就摸了一把纸钱,真他娘的晦气!”
小飞撇撇嘴,对钱道空所说的诡异经历虽然他并不感兴趣,但那一大包现金他还是不免垂涎三尺,于是对钱道空说道:
“财哥,行里都说你的手艺精,八爷也总夸财哥耍手艺干净利索,以前老弟我还不信呢,这次见你和肥仔捞了这么一头大肥猪,老弟还真他吗是开眼了啊,嘿嘿,财哥,这次这些钱你准备怎么处理啊!”
钱道空探了探二肥的呼吸,似乎并没有在听小飞的话,而是喃喃自语道:
“真是奇怪,怎么他喘出来的气是冰凉的?”
小飞见钱道空装没听到,于是继续朝那个皮包靠近,越是看到那皮包里面红彤彤的一片,就越是心痒难耐。
“财哥啊,咱们干这行啊,不是好道来的钱,不能好道花,钱早晚都要花完,用这些有数的钱,多交点朋友,才是正道啊。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你说是不是……”
“把你那爪子给我撂下!”钱道空头也不回,没好气地喝到。
小飞撇嘴哼了一声,刚伸出来的手也缩了回去。
“不是财哥,这你可就不讲究了,你说老子哪次撞到‘火点’没请哥几个玩尽兴,今天这你发了大财,怎么连哥几个一点油水都不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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