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她一直想靠近麻二娘,可是自卑难为情,每次见到都不知说什么,这下好了,终于可以靠近她了,她暗暗的想,我可以先向她请教针线活,这样就能不知不觉和她亲近了。
谁知,她身上漂亮的衣裳竟不是她做的,都是东家做的,她竟不会绣活,当她知道这个秘密时,被姑姑严厉告戒:“要是想在麻家干活,就不要对任何人讲,明不明白?”
“包括爹娘爷奶?”
“嗯。”
“哦”施小娥回得很勉强。
施春月又严厉道:“想想麻家每个月给你的二百个铜子,村里一个大男人都挣不到,你不想吗?”
“想,我想。”听到自己能挣这么多钱,施小娥那还敢犹豫。
“小娥,不是姑姑想吓你,麻家人很好,麻东家一个气派人会做女人家的活,不要说是他,就算在我们乡间,要是你爹会缝衣服,是不是要被人笑话?”
施小娥点头,“嗯!”
“所以你不希望别人看不起东家吧?”
施小娥又点头:“嗯。”
施春月道:“我们啊,既然得了麻家人的好处、钱财,就要事事为麻家人着想才对,明白吗?”
“姑姑,我懂了。”施小娥说道:“我可喜欢二娘了。”
“那你就处处为她着想,不让她受苦。”
“嗯,我知道了。”施小娥回道,“姑姑,你放心,我会好好干的。”
“这就对了,你好好干,二娘的厨艺啊,你要是学到手,一辈子受益。”
“我懂了!”
整个春季,平定驻军都在边境上和彪悍的游牧民族斗智半勇,当然,更是斗狠,大大小小的磨擦战,不计其数,镇国大将军的军队又一次为翼州百姓挡住了外族人的抢夺杀略。
慢慢进入夏天,塞外的草地雨水渐渐丰满起来,不仅牛马羊有吃有喝,游牧人的心也跟着牛马羊定下来,整个边境暂时进入了一个平和期。
回到平定县城,驻军从穿着厚重的盔甲到薄薄的单衣,恍然间,整个人都轻松下来。章年美等人马上刮了脸上的胡茬,到县城内各式楼馆逍游快活了一翻。
平定县城特有的军人经济再次活跃起来。麻敏儿和爹带着哥哥去书院,走在大街上,明显感觉县城比前一段时间来时热闹了很多。
麻齐风看到热闹,有些担心:“大郎,以后爹就不在你身边了,外面世道复杂,你可得仔细小心点。”
“爹,我懂。”
看到赌坊的招牌,麻齐风愣了一下,转眼看向儿子,话却说不出口。
麻大郎却明白爹的意思了:“爹,我不会沾。”
“好孩子。”麻齐风深深叹了口气,“当年,爹要是”
“爹,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习。”
“好好好。”
麻敏儿发现赌坊门口人还挺多,难道现在的社会风气这么坏,突然认出几张熟面孔,其中一个就是那次在小牛山上看账蓬的士兵。
她仿佛明白了,原来是打仗的士兵回来了,怪不得人这么多了,士兵们回来了,难道章大哥他们也回来了?那要不要去看看他呢?
又穿过了两个街道,这条街上酒楼馆子挺多,平时路过时,人也不多,今天这里跟赌坊门口一样,人来人往。
麻敏儿撇撇嘴,这些士兵们又来醉生梦死了,不过也难怪,出生入死后,好不容易活下来,不来快活一下,也对不起自己来人世一遭。
不过看到章年美,麻敏儿还是觉得头皮麻了一下,她不准备打招呼,太尴尬了。
可出门的章年美看到她,伸臂就叫:“老妹,老妹”
牛大宝停下小驴车。麻齐风一家三口从驴车上下来,麻齐风是家长,先行礼:“章小将军。”
“章大哥!”
章年美笑眯眯说:“老妹,咱们可一个春天没见啦。”
“是啊,章大哥,保家卫国,辛苦你们了。”
“哈哈”章大年大乐,“老妹,你这话,咋说得我这么爱听呢,好一个保家卫国。”
“难道不是?”
“对对对。”
对于章年美这样生于世族的子弟来说,他们生来就是兵士、将军,就从事这行,保家卫国这个概念,好像有些违和。
“章大哥这是吃过饭了?”
“呃”章年美顺着麻敏儿的目光看向自己出来的地方,他能说,午饭还没有吃嘛。
麻敏儿挑眉,哼道:“章大哥,我要替未来的大嫂讲你一句,你这是干嘛呢?”
“我”章年美被老妹堵得面色涨红,“你一个小娘子懂什么?”
“是,我不懂,哼!”麻敏儿故意翻了个白眼。
“老老妹”章年美心虚的摸鼻子,“你你这是去那里?”
“带我哥去书院报道。”
“啊,你麻家不是有书院嘛,干嘛到县城来?”章年美惊讶的问。
麻敏儿回道:“我祖父走得是帝王路线,我哥走得是平民路线,不对路,当然到县城书院来啦。”
“啊”章年美再次被老妹说蒙,“我咋听不明白。”
“不跟你讲了,我哥要迟到了,我们得走了。”
“哦。”章年美问,“我们现在都在平定,你啥时过来做菜给哥吃啊。”
“等我有空吧。”
“那你啥时有空啊?”
麻敏儿已经爬上小驴车了,“我也不知道,等有空再说。”
“哦。”章年美看着麻家小驴车走远,“为何,我的老妹这么牛呢,连哥的马屁都不拍。”
章年美找了个小食肆吃了中饭,吃完饭,回到军营准备睡到傍晚,再来出来寻乐子。
没想到,刚到自己寝室,就被田先生逮到了,“章将军,你这天天夜不归宿,等军法处置?”
“田先生,你别吓我。”
“怎么吓你了,小将军都发火了。”
“啊,从士兵到营官,那个不是这样,干嘛处置我?”
田先生瞪了眼章年美,“不怪你怪谁”
“怪我什么?”
“要不是你认了个妹子回来,小将军能扔了玉水滴,为自己订个小媳妇,订就订了吧,这个小媳妇还整日不招面。”
“”章年美瞬间乍毛,“田先生,你这是什么歪理,我没认妹子之前,小将军就拎过人家衣领,还被抢了竹筒、炊饼,你咋不说?”
田先生眨眨眼,心道,果然是章条子,还真不好忽悠,正正色:“那你说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章年美听得云里雾里。
“当然让你认的妹子过来给小将军烧顿可口的饭菜了。”
“哦。”章年美想想道,“刚才我在大街上遇到老妹了。”
田先生双眼一亮:“在哪里?”
“老妹和她爹送哥哥去书院了。”
和章年美听到时一样的反应,田先生惊问:“家里不有现成的帝师,还要到县城书院?”
章年美咂咂嘴:“听老妹的意思是道不相同不为谋。”
“”田先生笑得意味深长,“麻六老爷还”
“还什么?”章年美没懂田先生的言下之意。
庄颢从外面进来,接过话,“还真游离于麻家之外。”
“游离?”章年美道:“不懂,不过,我只认妹子,麻家其他人跟我没关系。”
庄颢笑笑。
夏臻正在操练房砍大刀。那真是砍,没有多余的动作,就是对着木桩,左一刀,右一刀,又准又狠,很快一个木桩做成的砍屑对象,被他解决了,待在一边的侍卫,连忙搬上新的,他的刀再次落下来。
初夏,堪堪有些热,夏臻的身上却如三伏天一样,从头到尾都是汗,袍子早就湿透了,滴着水。
庄颢推着章年美到了操练房门口,他屁股一直往后赖,小声道:“你说不就得了,干嘛让我上?”
“除了你,谁敢吭声。”
章年美骂道:“我呸,就你说了,小将军能真砍死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你保险。”
“我就不怕了,我揍不死你。”章年美伸拳要锤庄颢。
庄颢往后蹦开,故意大声叫道:“章条子,你刚才说遇到谁了?”
章年美裹过去,要打庄颢,就是不开口。
章条子不开口,庄颢只能自问自答:“啥,你说遇到麻二娘?那你咋不让她过来?”
死耗子都说到这分上了,章条子不得不配合他,开口道:“我老妹忙着呢!”
“忙什么呢,连你这哥也不认了?”
“送他亲哥去书院。”
“哦,原来这样啊!”庄颢故意拖长声音,“不是亲的,还真就不一样。”
“死耗子,信不信我揍你。”
“揍啊,你来呀!”庄颢朝操练房看了眼,坚耳听听,发现没刀砍声,连忙转身就跑。
“死耗子,你给我站住。”章年美准备追人去。
操练房门口,夏臻冷冷的叫道:“你给我站住。”
“小小将军属下正准备找你呢?”
“何事?”
“就是就是那个那个小牛山,去年不是没猎物可打嘛,我我想买些狍子、獐子什么的放生,等到秋冬,我们就有猎可打了。”章年美脑子转啊转,鬼使神差的说到小牛山上去了,说完后,想抽自己嘴巴子,这都什么跟什么。
夏臻紧凝的眉毛一下子就松开了。
呃有戏,章年美发现小将军居然对放生感兴趣,连忙叫道:“小将军,要不咱先到厨房去看看,能放的小动物全把它放到小牛山上,行不?”
夏臻冷板板的吐出两个字:“现在?”
呃章年美脑子迅速转了一下,“小将军你先吃完饭,然后,我们准备一下,差不多了。”
夏臻冷漠的双眼盯得章年美浑身寒毛直坚,哎呀娘哎,死耗子,死庄颢,我去
夏臻进了操练房,不一会儿,又转身出来,出来时,身上的护甲全部卸了,两只大长腿敲地,铿锵有力,离开了操练房。
晓文在后面,暗暗给章年美坚了个大拇指,意思是还是你牛。
章年美得意的眉飞色舞,那是,也不看哥是谁,偷偷一乐,赶紧追了上去,娘呀,田先生把这个大宝贝给扔我,我得伺候好呀。
由于入院考试,麻大郎麻奕初考得不错,所以当麻齐风把儿子送到先生面前时,先生挺客气的,“麻老爷放心,只要孩子肯努力,我们这些做先生的绝不会松懈,一定会把孩子朝最好的地方培养。”
“多谢先生。”
“客气了。”大郎先生温祖清和气的笑道,“我让人按排一下麻大郎的宿舍。”
“麻烦先生了。”
温祖清再次笑笑,前帝师的孙子竟到县城书院读书,倒是有些意思,倒底是麻承祖的意思呢,还是别的其他原因。
麻齐蒙听说麻老六家的大郎到县城读书,马上到老父面前告状,“父亲,你说老六什么意思,放着你帝师不来投,跑到平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