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姨和姨夫的叫声。
我听到一声狂吼,是那个斧头鬼的声音,然后是斧头砍进身体的声音,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每一声都像是刀子,砍在我的心头。
我终于忍不住了,冲上去想开门,司徒凌扑上来,一把圈住我的腰,把我给拉了回去。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拼命挣扎,“我要去救瑶瑶!”
“你冷静点!”司徒凌牢牢地抱住我,在我耳边说,“如果他们真的被砍了,一定会有很重的血腥味,我现在什么都没有闻到。”
我愣了一下,的确,我的鼻子是很灵的,也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司徒凌仍然抱着我的腰,将我拉到门边,从门缝往外看。
农村的门,都是那种两扇的铁门,门缝很大,我凑过去一看,后脊背一阵阵凉。
门外站在一群怨鬼。
数量大概有七八个,全都是冉东家那个宴席里的鬼,脸上到处都是血。
我们之前所听到的声音全都是他们出来的,他们直勾勾地盯着大门,脸上是恐怖的笑容,一边笑一边吐血,样子别提有多瘆人了。
我倒抽了口冷气,刚才我要是开了门,这些怨鬼全都涌进来,后果很可怕。
“谢谢你。”我对司徒凌说,“不过……能不能先把我放开?”
司徒凌这才意识到还抱着我,他一直光着上身,我能清楚地闻到他身上的男人体味。
他连忙放开,脸有些红。
气氛又变得尴尬了。
“还,还有三个小时就天亮了。”我打破尴尬,“咱们都小心一点。”
他点了点头,没说话。
“排长!”外头又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司徒凌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
“排长,快救救我。”那个声音大叫,“我中枪了,求求你,快来救我!”
司徒凌脸色很难看,我怕他冲动,上前挡住门。
“排长,我好痛啊,好多血,我流了好多血,我是不是快死了?”
司徒凌脸色煞白,他无力地坐在沙上,抱着自己的脑袋。
那声音变得虚弱:“排长,我知道我快死了,我放不下我妈妈,我爸死得早,我要是死了,我妈怎么办?排长,你能帮我照顾我妈吗?”
“住口!不要说了!”司徒凌大喊。
那一瞬间,我现他胸口的八卦更暗淡了。
“司徒队长,稳住心神!”我上前抓住他的肩膀,“外面那些都不是真的,你千万不要崩溃啊。”
外面的声音消失了,司徒凌脸色灰白,脸上满是疲惫。
“那个声音,是小袁。”他说。
他现在需要泄,说出来会好受一些。
“你看过《战狼》这电影吗?里面讲的围尸打援,我也遇到过。”司徒凌说,“那次我们去云南边境围剿毒贩,在森林里中了埋伏,小袁被打了一枪。那个狙击手就藏在不远的地方,只要我们有人去救他,就会成为活靶子。
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小袁流血而死,虽然后来我们还是剿灭了毒贩,但是这件事一直像一根刺,扎在我的心里,我整晚整晚地做噩梦,每次都梦到小袁叫我救他。”
我叹了口气:“所以你才转业的吗?”
司徒凌没有说话,脸上满是痛苦。
一时间,我竟然想不到什么话来安慰他。
突然,头顶上的白炽灯闪烁了两下,然后啪地一声,灭了。
停电了!
糟了!
我放在门口充当老虎眼睛的,是两盏台灯!
哗啦一声,门猛地开了,一阵阵阴风夹杂着死气迎面扑来,门外竟然密密麻麻站满了怨鬼,他们都直勾勾地盯着我们,嘴里嘿嘿嘿地阴笑。
我欲哭无泪,早知道就去除非弄点菜油点个油灯了,特么的这些怨鬼居然都会拉电闸了,真是紧跟时代步伐啊。
“嘿嘿嘿,吃,吃,吃。”怨鬼们诡异地笑着,争先恐后地朝我们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