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又回到了腹背受敌、手无寸铁的状态。
竹原吸了口气,反而平静下来,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了一道难以言喻的暗光。
面对冲过来的猿,他身子一转,无比灵巧地一下子扑到它背上,双手死死卡住对方毛茸茸的脖子,抱住它摇晃不止的脑袋,狠狠一扭,竟然硬生生将那颗头颅从躯干上拔了下来。
他轻轻落地,全无不适地将手中那颗头随手一扔,漫不经心地甩了甩手上刚沾上的还热腾腾的血液,面无表情地盯住了另一只。
等黄濑好不容易结束战斗后,看见的就是躺在地上的两具四分五裂的尸体,以及全身浴血的竹原。
他瞳孔一缩,“小竹原……”
竹原脸色不太好,这种粗蛮直接的战斗他还不大能适应。他动了动险些被咬穿的胳膊,吐出了一口气。
敌人临死前的反扑最是厉害,他为了取胜直接把这只手臂送进了对方口中,就差那么一秒,或许就该废了。
比起他来,其实黄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也不少。
只有一直听竹原话躲在一边的清水千寻毫发无伤。
她眼圈红红地看向二人,却也说不出什么动听的话来:“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黄濑一下子收到十五点好感度,竟然也要接近八十了。
他肩膀塌下来:“去吧,指不定那东西身上有什么细菌呢,看看有什么疫苗能用。”
长得有点像猿猴,但身上的毛却黑乎乎的,爪子和牙齿格外尖利,但因为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他根本没往奇怪的地方想,只以为是变种动物。
正说着,杀生丸那边的战斗也结束了,他的肩上的白色皮毛甚至没有染上一丝脏污,只有右手中捏着一颗尚在跳动的巨大心脏。他将其扔到地上,将沾着血的手指放到鼻下嗅了嗅,鲜艳的红色与银色发丝交映着,显出一丝动人心魄的靡丽来。
清水千寻在心跳加速的同时,竟不自觉想起刚才的竹原。
虽然要狼狈得多,但在某一刻,她真切地感觉到了对方身上不容忽视的危险气质。
……或许还只是冰山一角。
杀生丸像是才注意到他们,视线淡淡地扫了过来:“还在啊。”
竹原有点累了,声音听起来恹恹的,他很矜持地打了个呵欠:“就不在了。”
杀生丸:……
黄濑有点反应过来了,就算刚才那些是变异了的动物,那眼前这爪子尖尖还很能打的家伙又是什么啊?
他不动声色地压下心中的疑问,有点担忧地看着竹原:“我们走吧。”
清水也没留下来继续看男神,三个人很利落地就转身走了。
一路上顶着路人复杂的眼光到了医院,稍微解释了一下被动物袭击的状况,结果两个人身上大口子不少,都得缝针。
缝缝补补半下午就过去了,美好的周末也这么完全泡汤了。
黄濑其实有点自责,毕竟出门是他提议的,跟上清水也是他一念而起。
竹原不甚在意:“就当是体验生活嘛,精彩程度可是超乎想象啊。”
清水去帮他们倒水了,他淡淡望着门的方向:“如果没跟上去,说不定清水……那家伙可指望不上。”
黄濑听明白了,心情有些复杂地笑了:“也是呢。”
快结束的时候,竹原给夏目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带两件宽松的外套过来,毕竟原先的都破破烂烂满是血迹了。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真人时夏目还是被吓了一跳:“怎么会这么严重!”
竹原用口型无声对他道:“妖怪。”
夏目顿时有些低落起来。他这些天跟着晴明学习阴阳术,陆陆续续制了好几张能用得上的符,本来打算过两天有机会就拿给竹原的,但没想到他已经率先遇到危险了。
“竹原……”
竹原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
没去兼职,竹原在家好好休息了两天,他家的房子也终于修好了,可以不用再麻烦夏目了。
夏目看着骤然空荡起来的房子,却觉得有些不习惯起来,人果然是种群居动物啊。
五十岚很不理解竹原的作为。
“为什么?”他幽深的眼瞳毫无感情波动地注视着竹原,仿佛只是个单纯的疑问,“为什么不把清水推出去,如果那样做的话,你会一点事都没有。这可是我对你精心的保护。”
他抚上自己那张形似松川的脸庞:“像这样组装出来的东西,要多少有多少不是吗?它们根本连最基本的独一性都没有。”
“难道你不是把自己的生命视作最高,是我看错了你吗?”他勾起一个嘲讽的笑,似乎要看穿竹原那颗并不算多柔软的心脏。
“不要告诉我你会对它们产生情感。”
对这个问题竹原只是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转而问道:“那么黄濑呢?”
这个名字令世界感到了由衷的不快。
在他看来,攻略目标是它可以随便毁灭又创造的东西,攻略者就更是用完扔的垃圾。
果然是因为那么点好感度吗?
这个世界上,不可被替代的只有竹原一人。
而他们,终将融为一体。
届时,它将……
五十岚目光痴迷地望着竹原,情不自禁地伸手去触碰他。
却被毫不留情地打开了。
竹原神色冰冷地望着他:“别再用这种眼神看我,不然我不介意让你再组装一次。”
他倏尓换上一副柔和的面孔,凑近五十岚耳畔,轻言慢语道:“‘没有人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看来你哲学没修好。但这都不是理由,别再试图用你愚蠢的脑袋来猜测我。”
“想想这也不能怪你,毕竟还是个新生儿呢。”他轻笑了一声。
五十岚骤然睁大了眼。
尽管二人间气氛恶劣得很,但在旁人眼里他们却表现得很亲密,仿若一对挚友。
坂田银时不知何时慢慢从竹原背后探出脑袋,语气幽幽:“五十岚同学,这可不行。”
他又在竹原肩上拍了拍:“别以为我没看见,这次是你主动的!”
竹原满脸无辜地回望向他,表示自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结果当天晚上,睡回自己床上的竹原竟难得做了个诡异的梦——大概是因为为了不碰到伤口,最近都是侧睡的缘故。
他梦见自己变成一只母鸡,咯咯哒地下了几个蛋,辛辛苦苦地把小鸡孵出来后却被猛然变大的鸡仔咬掉了头。
第二天一早,到了固定的时间,他有点头疼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表情却突然变得诡异了起来。
他一把掀开自己的被子,淡蓝色床单上赫然躺着两个颜色各异的……蛋。
冷静如他,也不由地拧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