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不整坐在地上的青木,眼里满是抗拒,他丢下一句对不起就匆匆离开了。
现在他的情况不适合去找任何人。
席灯本想回房间忍一忍,却听到了铃木的声音。
“好奇怪,千岛去哪了?”
席灯脚突然停住了。
他换了方向直接往楼下走。
他不想让铃木知道了发生了什么。
此时外面的街道黑漆漆的,席灯连木屐都没有穿,就跑了出来。他脑海里只剩下一句话——“不可以让铃木知道”。
事实上,他高估了自己,那团火烧到后面,烧到他几乎走不动路,他手撑在墙壁上,咬牙往前走,附近有个水潭,若是进去泡泡冷水,可能会缓解他的情况。
可是他没走几步,腿就一软,摔倒了在地上。
意识模糊前他恍惚看到了一个人影。
***
躺在床上的少年先是睫毛颤了颤,才缓缓睁开眼睛,待他眼神从迷离转为清明,他也看清了与他几乎相贴在一起的脸。
这张脸是属于森川的。
青年眼底浮着一层淡淡的青色,高挺鼻梁下的唇抿得很紧,仿佛在睡梦中并不□□稳。
怎么会是他?
席灯小心翼翼地往后退,却还是把沉睡的青年给弄醒了。
森川睁开眼时,他先是看了眼局促不安的席灯,再慢慢地起身坐起来。森川抬手捂着额头,眼底沉淀着疲倦,声音里也带着倦意,“千岛君醒了?”
席灯嗯了一声,他偷瞄了下对方的侧脸,鼓起勇气问:“森川君,我怎么会在这里?”
“唔,昨夜我与几位好友喝酒喝得稍微晚了些,正准备离开祗园的时候,却看到千岛君摔倒在地上,本想送千岛君回青木家,千岛君却抓住我的衣袖说不回去,我没有办法便把千岛君带了回来。”
森川说此话的时候,都是倦意浓浓,仿佛昨夜一夜都没有睡一般。
席灯也坐起来,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某个地方有点不适,仿佛有点消耗过多的感觉,而且他身上的衣服换了,并不是之前他沐浴完穿的衣服。
“那个……”席灯想问森川昨晚的情况,却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把问题给问出来。
森川转头看了席灯一眼,眼神极其平静,“千岛君想问那事?我倒没想到此生有机会替同发的。”
席灯的脸“噌”的一下子全红了,他垂下眼,不知所措。
森川却是轻描淡写地道:“没事,我只是顺手帮了个忙罢了。”
席灯眼神突然转到森川的手上,那双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席灯脸更红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森川轻轻一笑,“我只是在跟千岛君开个玩笑罢了,只是千岛君昨日为什么会倒在街上,还身体不适呢?”
他问完此话,却发现面前的人脸上的绯色一下子褪得干干净净,甚至可以说还有些苍白。
“千岛君?”
“没事。”席灯望了下窗外,外面已是天色大亮,还能听见清脆悦耳的鸟叫声,“我该回去了。”
森川闻言,便也不再纠结那个问题,只是说:“千岛君的衣服我让人连夜洗了,又挂到通风之处,想来现在已经干了,千岛君要不要在我这里用完早膳再回去?”
“谢谢森川君,我还是不打扰了。”
***
席灯回去的时候,祗园还是静悄悄的。他悄悄上了二楼,刚把自己的房间门推开,就看到一个背对自己坐着的背影。
“铃木?”
那人听到呼唤声,慢慢转过头。铃木披着头发,眼里全是红丝,一向红润的脸此时白得吓人。
“千岛,你去哪了?”
“我昨夜喝了点酒,不小心在后院睡着了。”席灯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铃木。
铃木哦了一声,他想站起来,却因为坐久了,腿一麻就摔了下去。席灯连忙快步走过去,“你腿怎么了?”
铃木声音弱弱的,“腿麻了。”
席灯立刻小心翼翼地把铃木的腿伸直,再开始帮他按摩。
铃木闷哼了一声,慢慢把头靠在席灯身上,“我昨夜寻不到你,以为你不见了。”
席灯按摩的手顿了下,随后他略笑了下,“我怎么会不见。”
“昨夜我没看到你,便回房睡了,结果我梦见你跟别人走了,就一下子醒了,怎么也睡不着,就跑过来看你在不在,哪知道真的不在,我就在这里坐了一晚上。”铃木低下了头,眼神没有焦距,痴痴愣愣的。
“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席灯的眼里全是歉意。
铃木没说话,他把腿从席灯的手里收回来,站了起来,就往外走。
席灯看着对方的背影,没忍住喊了一声:“铃木。”
铃木没回头,甚至脚步都没有停,他只是说:“千岛,我好累,我想先回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