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会有阻力的。
特别是皇上头上还压着太上皇,怎么看,都像是会出现新老一派斗争的局面。
然而,大家想太多。
封庭说是退居泰安宫,待大宝登基半年,差不多皇帝的事务都理顺之后,他就携太后离京出游去了。
并且更让朝臣们崩溃的是,还是留书出游,目的地未定。
这特么能好?
朝臣们的折子如同雪花一样飞进宫里。大宝只得摊手道,太上皇是他爹,太后是他娘,他能怎么办?
从来没听说过有皇上还管的了太上皇的。
朝臣们都崩溃了。
皇帝陛下在任的时候就很任性,结果退位了好似更任性了。
并且,以前皇帝陛下还必须上朝,朝臣们还能逼迫皇帝陛下稍稍安分些。现在皇帝陛下成了太上皇,更没人管得住他了。
这时候老老实实待在京城,按时上朝拱卫京师的德王殿下,在跟太上皇对比之后,似乎都让朝臣对其好感度增加了不少。
这么一对比,显得德王殿下都已经不算任性了。
至于当今皇帝陛下。哦,朝臣们无话可说。
比起之前任性的陛下,实在是太完美太仁厚太好说话了。
虽然还是坚持原则,但是至少不会和之前的皇帝陛下一样不但不听人说话,还会摆出一张嘲讽脸,生怕气不死朝臣一样。
有了皇帝陛下的对比,大宝这位皇帝的确十分宽厚仁慈了。
当然,太上皇封庭跑没影了,只是其他朝臣得到的消息。实际上封庭还是很注意安全,他的行迹,大宝等人都是知晓的。
又过了一年,不仅封庭跑了,金刀卫指挥使郑牧携夫人婉柔公主也跑了。
郑牧以自己曾经在边疆浴血奋战,身上有多处旧伤为由,早早致仕,大宝哭笑不得。
大宝私下跟余柏林吐槽道:“林,郑大人就是只是想当父皇一个人的金刀卫指挥使吧?”
若是旁的人听了大宝这话,定会认为大宝是在责怪郑牧,有所不满。不过余柏林知道,大宝只是单纯就事论事而已。
余柏林笑道:“渔樵也的确精力有损,并不算谎话。更何况,金刀卫指挥使一职,本就该陛下亲手提拔为好。渔樵主动致仕,倒也省了不少麻烦。”
大宝叹气:“我懂我懂,一朝天子一朝臣对吧?可林你千万别也跑了。我看王叔天天都想跑掉的样子。”
余柏林不由失笑:“当然,我会陪着陛下。”
大宝扬起笑容,和还是少年时一样灿烂纯真。
余柏林看着大宝的笑容,心想,即使已经知道大宝已经是皇帝陛下,已经今非昔比,但只要看见这笑容,他仍旧觉得,当年抱着他大腿的孩子,其真正的内在,从未改变过。
所幸,大宝目前对他,的确未曾改变。
将来还很长,谁也不知道之后人心是否会变。但余柏林相信,自己自保的能力,总还是有的吧。
大宝登基之后,政事上很依赖余柏林。
余柏林则向他推举其他臣子,教导大宝不要过于依赖一人。
虽然他不会有异心,但他不能保证自己事事正确。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即使被偏信的是他也一样。
不过正因为余柏林此番举动,大宝更加依赖他。
余柏林只得叹气。
他早就发现了大宝性格上的缺陷。
即使大宝成长许多,但毕竟登基时也不过十七而已,在后世不过一高中生,思想远不算成熟。
大宝性格上的缺陷,在于他心思细腻,且缺乏安全感。
心思细腻是他本性所致。大宝很容易多想多思,自己逼迫自己。
而缺乏安全感,则是从小环境所致。
大宝不和小宝一样,出生时封庭便已登基。虽说封庭刚登基时小宝受了不少苦,但那是小宝尚不能记事,长大后,也就忘记了婴孩时期的不安。
在小宝记事之后,就有父母兄长,以及余柏林和封蔚护着。所以即使幼时敏感,但长大后的小宝要开朗许多。
但大宝不一样。他经历不安动荡时便已记事,且他因为早慧,对年幼之事记得十分清楚。再加上作为太子,过早被封庭带在身边教导。朝廷上那一系列尔虞我诈,让幼时的大宝曾经十分恐惧。几次朝中血洗,更是让大宝印象十分深刻。
这让大宝即使面上再坚韧,心中已经种下了不安的因子。
他会不由自主的选择人依赖依靠。
或者说,大宝内心太过柔软了。
余柏林很无奈,认真跟大宝剖析了他的性格,并表示大宝作为皇帝一定要改正。不然错信他人,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大宝眨了眨眼睛,左耳进右耳出。
反正有林和王叔在,有可以依赖依靠的人,那么他不改变也没关系吧?
而且,本性如此,大宝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改变啊。
于是,大宝继续任性下去。
在这一点上,他似乎才完美的继承了封庭的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