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君折腾一天了,睡在陌生的床上,完全没有任何不适感,一觉醒来天已经蒙蒙亮。她睁开眼,一时想不起自己在哪,一咕噜爬起来,坐在被子上,想了好一阵,才记起来昨晚跟着陆仁洲回家。
窗帘没拉紧,成君借着窗外的光线,环顾了一圈房间。房间不大,除了一个黑色板式衣柜,其他都是简单的纯白色,连窗帘也是那种厚重得可以遮光的浅白色料子,还好被子是蓝白条纹的。
成君撇撇嘴,摸摸被子,软软得还挺舒服的。床头柜放着她的书包和衣服,正上方有一盏壁灯,就像她幻想中的阿拉丁神灯,她伸手摸到开关,玩了一会儿。
成君站在被子上,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
她听到一种奇特的声音,一阵一阵“咕——咕——咕咕”参差不齐的叫声,伴随着扑棱棱的振翅声。在冬天安静的早晨,有种辽阔空灵的感觉。她跳下床,赤脚跑到窗户前,然后兴奋地尖叫一声跑出去。
成君跑进院子,一直退到大院门口,直到看清屋顶的人。她仰起头,惊讶地张着嘴,愣愣地站着。
天色朦胧,广袤无垠的空中,成群的鸽子盘旋在头顶,一圈一圈排成好几个环形。陆仁洲站在屋顶,眼里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光芒,耀眼夺目夺人心魄。
他挥舞着一支红色旗子,他扬扬手换了一个手势,那些鸽子迅速地又列成一个大大的方队。
成君既好奇鸽子是怎样在眨眼间变换队形,又想看清他是如何变魔术一样指挥这些鸽子。她的眼,明显已经应接不暇了。
陆仁洲听到楼下拍手的声音,低下头,看见小丫头光着脚,外套也没穿,就呆呆地望着他。
“你能再召唤一次吗?”成君兴奋地请求。
召唤?陆仁洲扬扬眉,这是动画片看多的节奏?小孩子的用词都这么奇怪?
小丫头期盼地仰头,他笑笑,把手中红旗子放下,换了黑色的旗子,低下头,如墨的眼看向成君,眼底闪过自信的光芒,提醒她,“看好了!”
他打了个奇怪的手势,举起黑旗向空中一指,所有的鸽子在那一瞬间,迅速地冲向高空,空气像被突然划破,空中顿时响起一种声音,似是振翅声,又不单是那种简单的风声,悦耳好听振奋人心。
鸽子本是多么生性温和的生灵,完成这种扶摇直上的动作,竟然甚为壮观。成君捂着嘴,陆仁洲站在那么高的地方,也能瞧见她那双亮晶晶的眼。
冬日迟来的太阳攀上枝头,一缕阳光从他身后扑上来,成君的眼里也缀满日光。她看不清陆仁洲脸上的表情,只看见他放下旗子,声音含笑地问她,“想上来吗?”
这还用问,成君忙不迭地点头。
“先去把衣服和鞋子穿上。”
成君二话不说一阵风似的闪进屋里,过了一会儿,又哒哒哒半踩着鞋跟蹦到院子中间,还没开口,陆仁洲就用手点点一个方向。
成君会意,转身找到楼梯,铁制的台阶只有单人宽,她扶着栏杆,哐哐哐地爬上去。
成君一路跑过来,经过了很多间鸽舍,等她站到他跟前时,陆仁洲蹙眉,“你吓到它们了。”
他站在晨光里,皱着眉,语气里有一点点嗔怪,成君觉得跟他的距离一下子缩短了。她仰起头,用期盼地眼神望着他,“那我喂它们吃东西?”
“已经吃过了。”
成君顿时失望,只见陆仁洲在高处插了一支白旗,鸽子四散飞去。
“怎么都走了?”她着急问道。
“让它们自己去玩。”
“那你让我上来做什么?”成君不满。
陆仁洲不以为然,“你也可以下去。”
“那它们知道回来吗?”成君自动忽略他的话。
“当然,它们不会离家出走。”
成君瞪了他一眼,看见他转身弯腰走进一扇门,也追了过去,“……它们飞起来的声音真怪。”
陆仁洲走到一个窝前停下,随口问,“怎么怪了?”
“扑,特特特特特……”
陆仁洲斜睨了她一眼,嗤笑,“哪有那么难听。”
“就……”成君突然止住声音,又一次捂上嘴。
陆仁洲手里抓着一羽幼鸽,毛都没长全,小小软软的,眼睛还半阖着。陆仁洲示意成君把饮水器开关打开,他抓着幼鸽凑到饮水器下面,幼鸽喙部接触到水,竟然张大嘴大口大口地喝。
“让我试试。”成君眼睛发光,两只手抓着陆仁洲的胳膊,激动地说,声音不自觉地压低。
陆仁洲低头观察幼鸽的动作,过了一会儿说:“把手伸过来。”
成君赶紧合住双手,小心翼翼地伸过去。陆仁洲的手把幼鸽轻轻放到她手上,但是手掌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握着她的手腕,另一手轻轻托在成君手下,纠正她,“不要抓那么紧,小心淋到眼睛。”
成君屏住呼吸,眼睛盯着幼鸽,头都快趴到饮水机下面了。她抬头轻声问,“要喝多少?”
“差不多了。”
成君立刻听话地把鸽子放回他手中,他又换了新的一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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