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君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悄无声息。她呻^吟了一声,慢慢撑着地坐起来。抚着胸口,轻轻地吸气,再慢慢吐出来,反复几次,才觉得舒服一点。喉咙干涩,她嚅动嘴唇,咽了几下口水,感觉喉咙有股猩甜,胸口随即被牵动着又是一阵抽痛。
她屏住呼吸不再乱动,那种疼痛汹涌着袭上来,四肢都都不像是自己的,身上似乎没有一处是不疼的。感觉又要喘不上气了,她阖上眼,静静地等待那阵痛苦过去。
半晌,才重新睁开眼。
几点了?
在哪里?
她伸手摸到背后的一堵墙,轻轻靠上去。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她抬起眼皮环顾了一圈,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是阁楼。
成君动作很慢地绻起脚,抱在胸前。
小镇上的老房子,红砖红瓦很有特色,每家每户都有一间阁楼。南方城市易潮,阁楼常年紧锁因为阁楼里放着家中长者老去要用的棺材,也算是镇宅物什,寓意升官发财,平常主人轻易不敢去动。林爱贞把这房子租下来后,这东西就在了,十几年过去,原主人在外地落了户,她把房子买下来后,也不在乎这个,这口棺材就一直放在阁楼。
成君第一次发现这个阁楼,透过门缝往里边瞄了很久。看到棺材时,她慌得撒起小腿就往外跑。一气跑了离家很远的地方,才喘着粗气停下来。这个阁楼对她是神秘又可怕的存在,直到有一次不知因为什么事,把林爱贞惹得大动肝火,将她锁在阁楼里一整夜。
也是像现在这样,黑漆漆静悄悄,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尽头,不知道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存在。那具棺材,此刻离她不过几步远,安静地蛰伏,沉默诡异。小时候的那次经历又浮上心头,黑暗无边,无人回应。即使早就知道那里边没有东西,但她还是忍不住害怕。
她忍着身上的剧痛,眼睛一瞬不瞬低盯着棺材的方向。她们家旁边只有阿婆的房子相邻,没有其他人家,如今阿婆一家不在,最近的林小光家,也有百来米远。她试过在阁楼里呼救,除非有人恰巧经过,否则不会有人听到。
而此时,外面只剩风声呼啸,无情猖獗。楼下也没有一点动静,因为马上过年了,反而远处不时有喜庆低鞭炮声响起,打破夜的寂静。外面越是欢腾,阁楼里的黑暗更显无边。
冷意从脚心窜上来,直达心头。黑暗和恐惧,是最能击溃人的防线,让人的内心瞬时变得脆弱。
这一夜,像是再也过不去。
成君想起意识丧失前,那一声急促的铃声,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发现?如果他发现小灰被她弄丢再也回不来了,会是怎样的表情?会难过?还是愤怒?会不会也像她一样发狂?他会怪她吗?是她太粗心,才会让王爱莲有可乘之机。
成君呜咽了一声,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紧接着又是一阵抑制不住抽噎。胸口抽搐地疼,她揪着衣服,大口大口地喘气。胃里没有东西,她喘了一阵,胃里开始有酸水泛起。王志强那一脚,是下了狠劲,成君忍住泪,想起他阴鸷发狠的眼神,咬了咬牙。
你别让我出去!
她仰着头,靠在墙上。闭上眼,开始用中文数阿拉伯数字,然后换英文。最后开始背起函数规律,手指甚至在地上轻划,在黑暗里把特殊函数的曲线画出来,在心里对比他们的相关性。
时间像是停下来了。夜,始终幽沉。寒风,仍旧狰狞。
成君睁眼,看了眼与她同样在这夜里安静的棺木。太阳,什么时候出来?
这一夜,成君一会儿昏迷一会儿清醒。终归是看到了一丝亮色,透过屋顶的红瓦射了进来。那一缕日光,抚慰了她慌乱了一夜的心。
只要天亮了,路上必定有人经过,林小光也有可能来找她玩。想到这,她扶着墙站起来,脚步已然虚浮。将近一天一夜未进食,昨晚她就已经受不了了。此刻,更是眼冒金星,头晕目眩。她拖着脚步经过四四方方的棺木,走到木窗口。木窗太高,她看不见外面,只能仰起头,大声呼喊。
大概是刚刚天亮,街上没有动静,自然也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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