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是按“良”字排名。
梅苒本来排到的名是“梅良心”,可这三个字的谐音听起来确实不妥,加上梅鸿远当时在家族中的影响力甚大,女儿的名字便破例没按族谱来,取了单字“苒”。
苒:草木茂盛的样子,如“苒苒齐芳草,飘飘笑断蓬”。
女儿自幼体弱,此名寄寓草木生机,可佑护她安然一世。
“你就好了,”梅良之自嘲地笑笑,“整个梅家就我一个人名字听起来别别扭扭的,不对,还有我哥!”
梅良之上面还有一个哥哥梅良觉,现在在莫斯科大使馆工作,已娶妻生子,不过,因工作忙碌的缘故,他已经三年不曾回来了。
“是啊,”梅苒也附和说,“良觉哥哥和你同病相怜,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应该还行吧。”梅良之接道,“昨晚他不是在朋友圈发了一家三口的照片?想不到我小侄女都那么大了。”
“真的吗?”梅苒赶紧去翻自己的手机,看过后,她笑得眉眼都亮起来,“哇,小娃娃好可爱,粉嘟嘟的!”
“切!”梅良之轻哼一声,“这么喜欢的话,你也可以去找个男人来生,说不定更可爱!”
他说着边抬杯喝了一口水,以至于没看到对面的人脸颊突然爬跃起来的一片绯红,一直红到了耳根。
手机震动几下,梅苒点开一看。
余声:啊啊啊啊!你们真的在一起了?贼快贼快的呀!没看出来啊!
余声:ansel啊!那个多少歌手梦寐以求渴望唱他写的一首歌的ansel啊!就这样被你拿下了?!对了,他知不知道你就是mr?
余声:还有还有!以后我作为小姨子有没有请他写歌的福利?天啊天啊,我快控制不住体内沸腾的热血了!如果将来有一天ansel和mr联手,不知道会有多少歌迷哭肿眼睛哪!!
“谁发来的信息?”梅良之好奇问了一句。
“声声。”
“你的闺蜜?”梅良之多少有点印象,“那个华语乐坛天后余声?”
梅苒点头。
梅良之又问,“她不是也和然然一样参加了《中国好歌者》?”
“是啊!想不到你这个向来只醉心研究经济曲线图、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竟然也知道这些。”
“没办法,”他将杯子里的水喝完,“然然在电话里提过很多次。”
说来对这个名义上的妹妹,梅良之实在称不上有多深的感情,相处的时间也不多,他大多时候都是看在父亲和祖母的面上,加上又因几年前那件事……刚好两人又在同一个城市,才对她多加照拂。
相反的,梅梦然似乎很依赖他这个兄长。
“那你有看过吗?”梅苒问。
“没有。”他把杯子放下,“我得走了,晚上还有课。”
梅苒送他出去,“路上注意安全。”
梅良之把外套搭肩上,潇洒地朝她挥了挥手,缓步走进电梯。
按照正常的排值表,今晚才是梅苒的夜班,她吃过晚饭后就去了医院。
小助理看到她,兔子似地蹦跳过来,“师姐,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梅苒把包放下,“还有一些报告没看。”
田甜殷勤地帮她锤了几下肩膀,“辛苦、辛苦了!”
“无事献殷勤,”梅苒轻点了点她额头,“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
“嘿嘿嘿!”小助理笑出了两排大白牙,“我下个月13号可不可以请假啊?”她握住拳头,“那天我男神有海泳比赛,作为真爱粉,我怎么能不到场支持他呢?”
梅苒闻言一笑,想了想才说,“准了。”
“谢谢师姐!”她欢天喜地地出去了。
还没到正式上班时间,梅苒坐下来,翻开一本报告,刚看到一半,电话就来了,她随手接通。
“在医院?”
“嗯。”梅苒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那边传来男人的轻笑,如同和软的春风拂过面颊。
她突然反应过来,长长的睫毛狠狠眨了几下,“啊……”
“怎么了?”
“没事,”梅苒深吸了口气,“你吃过饭了吗?”
“还没。”
不等她答话,那边又说,“我现在在外面。”
“哦。”梅苒愣愣地应。
“苒苒。”
每次他用这样低沉的声音唤她名的时候,梅苒总是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
砰砰砰!咚咚咚!
“你出来一下,我在外面等你。”
暮色还只是薄薄的一层,那路灯却早已堂而皇之地亮起来,橘色光泽映着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男人神色悠然地立在车旁,过往的人三三俩俩总要多看几眼,而他似乎对此毫不在意。
听到渐近的脚步声,他侧头看了过去,深邃的棕色眸子浮现一丝淡淡的笑意。
梅苒被他这一眼看得脸儿又微微发烫,“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带小家伙去换药,顺路经过,”傅时谨帮她把副驾的车门打开,“就过来看看你。”
他说“小家伙”这三个字时,语气带着几分宠溺意味。
梅苒坐进去,唇角不加掩饰地上扬几分,心想,骗人,哪里顺路了?这里和宠物医院明明是两个相反的方向好吗?
后座的猫儿软软地“喵”了一声,她的注意力立时被吸引了过去,“又见面了,你好不好呀?”
小家伙伸出一只前脚蹭了蹭她的手心。
“医生说,伤势比较严重,这几天都要格外小心……”他可是很认真地照顾着她送的“定情信物”。
“谢谢你。”
男人凑过来,清冽的气息拂在她耳际,“没有更实质一点的感谢?”
不算大的空间里,立刻满溢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暧昧气息,连小家伙都睁大骨碌碌的眼睛看过来。
梅苒红着脸在他脸上飞快地亲了一口。
傅时谨依然保持着挨她极近的姿势,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扣子依然扣得严严实实,整个人似乎散发着一种神秘又拒人千里之外的禁`欲气息。
可他的动作却又不是这样,梅苒都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密密麻麻地缠了上来,令她几乎窒息。
“苒苒。”
梅苒的心脏几乎要将胸腔撞破,脖颈处迅速铺开一大片浅浅的粉,“嗯?”
“我下个月13号的海泳比赛,”男人的大手轻轻贴在她耳垂下面那片肌肤上,将她的脸稍稍转了过来,“你会来看吗?”
“当、当然……”此时梅苒完全是靠条件反射在回答他。
“那就好,”他轻轻笑了下,“那……盖个戳儿?”
梅苒迟钝地反应不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下一刻男人的唇就贴了上来,温柔缱绻地在她唇上磨着,舌尖细细描摹出每一寸柔软,复又顶开她的贝齿,无师自通地寻到那柔软的舌,勾缠舔咬……
她猛地瞪大眼睛。
啊啊啊!梅苒心里又慌又乱地想,不是说……只是盖个戳儿吗?
似是惩罚她的分心,男人的大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将吻加深,梅苒浑身酥软,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窗外的夜色已经很浓了。
梅苒的胸口不断起伏着,大口地喘着气,旁边的人也气息微乱,俊朗的容颜上笑意分明。
“到时间了,我该走了。”
说着,她推开车门跑了下去,傅时谨也跟着下了车,闲适地靠在车身上,看她犹如一只深林中迷了路的小奶鹿般慌忙穿过夜色,他忍不住勾唇笑了笑,“苒苒,你好像走错方向了,中医部在那边。”
梅苒脸红红地转身看了他一眼,飞快地跑过去了。
落荒而逃般。
男人目送着她的身影离去,眼底的笑意更深。
真好,以后可以一直这样看着她。
最好能看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