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知道一二,说奴婢偷懒也就罢了,若是偷主子东西,就是给奴婢一万个胆子,奴婢也万万不敢呐!”
“……”袁氏正在迟疑,赵思怜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光,言语里却是委屈道:“或许其中有误解……怜儿也不明白,为什么我的银镯子会从姐姐袖子里掉出来。”
赵大夫人是个火爆脾气,当下便拉下脸问袁氏道:“方才宋大夫人才说待怜儿有如亲生,莫非有下人这样欺负宋大小姐,宋大夫人也这样无动于衷?”
赵二夫人温和一些,暗暗拉过赵大夫人,笑道:“不过一个银镯子,思怜还能冤枉了这个丫鬟?至于那些个梳子、耳环,总不能长了脚自个儿跑了,既然幼含说了,搜搜那几个婆子丫鬟的屋子,许就能找到。到时候或许就能水落石出了,夫人觉得呢?”
袁氏的脸一点点冷下去,只觉得今日之事头尾都透着股子蹊跷。事已至此,藏着掖着却再无办法,只能冷了脸宣布,“搜屋!”
这一厢实在太过热闹,早有人去通知了金氏和荣氏,便是老太太屋里也得了消息,纷纷领了人往赵思怜屋子里去。
赵九卿附在宋研竹的耳旁道:“让你出来总有戏看,你若躲在屋中,多没劲儿。”
宋研竹有些愕然的望着赵九卿,莫非赵九卿是神仙先知,竟早知道此间会出大事?
只是,赵思怜为何突然对一个丫鬟下手,这个她一直想不通透。
那一厢老太太得知了消息,满脸怒气地站在屋中,众人忙上前见过礼。赵思怜抹泪扒着老太太的袖子道:“怜儿不孝,竟要惊动各位长辈。原也不是大事,还请外祖母劝劝舅母,就此算了吧!”
老太太脸色沉沉,赵大夫人一脸漠然,赵二夫人虽温和地笑着,却也是不劝半句,见了老太太只说一句道:“这原是宋府的家事,我和嫂子不该掺和进来,我们这就回避吧。”
说着作势要走。袁氏瞧他们二人只觉得心里堵得慌:若说要回避,方才就该回避。没得一个说她欺负赵思怜,一个提议搜屋,等到老太太到了跟前才说要回避,这不是当着老太太的面打自己的脸,此地无银三百两?
老太太神色微变,冷着了脸道:“怜儿是你们的侄女,你们着急上火也是有的。更何况咱们本是一家人,这事儿若不落个水落石出,我也没脸面对你们!二位去暖阁稍坐片刻,我定会给二位一个交代!”
当下让金氏、荣氏领两位太太并几位小姐去了西暖阁,金氏打了个眼色对宋研竹道:“你在这帮衬着些,别让祖母气着。”
宋研竹点头,老太太大手一挥,让身旁的丫鬟婆子齐齐上阵搜赵思怜的暖香苑。
前后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婆子便将暖香苑翻了个底朝天,除了赵思怜的遗失的贴身物件外,又从赵妈妈、伺琴的屋子里搜出不少的珠宝首饰。
赵妈妈、伺琴二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余下几个小丫鬟也是低着头抹泪,不敢哭出半点声音来。
宋研竹冷眼瞧着搜出的那些东西,心中暗自叹气:袁氏管家素来不严,对于自己屋里的婆子丫鬟更是偏听偏信,底下总传出些偷鸡摸狗的消息,袁氏从来也不大放在心上。长此以往,底下的婆子丫鬟胆子也就大了,主子的吃食、一应用度,许是主子没用上,丫鬟婆子便已经碰过了。在袁氏跟前许还不敢,可碰上赵思怜,这个在他们眼中已然落毛的无依无靠的凤凰,自然想要随意拿捏。
那些东西一多半许是从前攒下的,可这会全被抄了出来,再加上赵思怜那些或许并不贵重的东西,却是实打实的物证。
一切只能怪这些个丫鬟婆子自个儿作死了!
她神色一凛,再看搜出的伺棋的东西,却是什么都没有。再看一旁跪着的伺棋,神色灰败,可神色却依旧倔强。
赵思怜被人扶在一旁,仍旧期期艾艾的模样,大夫来了之后,正在一旁替她上药,她低着头,眼睛却不时落在伺棋身上。
“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老太太一声厉喝,一院子的人都打了个哆嗦。
伺棋上回已然经历过这样的场景,晓得此刻不拼死一搏,只怕余生都得凄惨度日,挣破了众人的手往前猛磕头道:“老太太,奴婢冤枉!”
她正要上前,宋研竹眼风扫到赵思怜身边的幼含就要站出来说话,宋研竹瞥了一眼初夏,初夏会意,走了两步拦在幼含跟前,笑道:“姐姐别担心,花妈妈已经去取合香膏了,那可是朱珪朱夫人送与我家小姐的,于烫伤可是良药!”
初夏不偏不倚地拦着,寸步不让,幼含想走走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伺棋跪在老太太跟前,伏下身子哭诉道:“小姐的镯子不是奴婢偷的,若奴婢有半句谎话,就诅咒奴婢全家不得好死,死后被人挫骨扬灰,魂魄无归!”
这誓言极重,便是老太太也愣了愣,不由凝眉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