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复递过来的情报,顾同一边看,一边问道:“木华黎怎么会消失,前几日嵬名令公、高良惠、皇甫斌三人的战报之中不是说已经将木华黎围困住了吗?怎么现在又让他在眼皮子底下就消失了呢?”
尽管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神情,可是从顾同一连两个质问中沈复还是感受到了顾同的恼怒,不过沈复也能理解顾同的心情,毕竟木华黎消失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让人觉得匪疑所思了,尤其是在西边战争进行的正关键的时候,东部战场上的变故,无疑会引起一系列不可预测的变故。
“陛下,现在三位将军和锦衣卫的探子已经搜寻木华黎和他所率领的五万蒙古军队的下落了,臣预料,木华黎的动向最多也就三种可能,第一,才是虚实之计,是为了扰乱我军军心,第二,可能是退避北漠,保存实力,以期东山再起,第三,第三有可能是向西边进军`````”讲到第三点的时候,沈复不由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三种可能里面,他最不愿意看见的就是第三种可能。
其实就在沈复说到木华黎和他的军队从东部战场消失的时候,顾同的第一反应也是木华黎有可能引兵西进,支援西边的铁木真,可是在看完嵬名公辅和高良惠联名呈报的奏折之后,顾同立即就否定了这一猜想,否定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木华黎绝对不会犯此兵家之大忌!
“西进的可能为零,木华黎极有可能就在草原某处躲藏,他故意消失无非是想扰乱我军注意力,沈复,你速速向嵬名公辅三人传令,让他们不要慌乱,继续稳打稳进,向蒙古汗庭移动,同时命令贺胡子率领中原军从燕京出发,做好支援嵬名公辅三人的准备!”放下情报,顾同说道。
“可是,万一`````”顾同这样笃定,让沈复有些看不通透,在他看来,如果木华黎西进的话,无疑会是一步极好的棋。
“呵呵,西进固然是好,可是你不要忘了,从蒙古草原到大河城其间距离,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是难以行完,如此长距离的长途跋涉,最消耗军队气力,木华黎又怎么会犯这样的忌讳,不信你就看着,只要嵬名公辅三人继续率兵向蒙古汗庭进发的话,木华黎一定会现身。”顾同捋了捋嘴边的胡茬,一脸自信的笑道。
见到顾同这样自信,沈复也放下了心头的不安,专心派锦衣卫搜查木华黎的下落去了,之后的情形果然不出顾同的预料,当嵬名公辅三人继续率兵向北推进,做出直攻斡难河源头的蒙古汗庭的举动之后,木华黎立刻就现了身,不过这次不等木华黎再出什么新的花样,他就被从燕京出发的中原军先锋部队狠狠地咬住了。
一如贺胡子这个主将一样,中原军从上到下都透露着一股子疯劲,先锋部队将木华黎的军队追上之后,就是一番死缠烂打,任是木华黎怎样逃脱,都难以摆脱中原军的追击,而且随着中原军主力的开进以及嵬名公辅三人转头合围,木华黎的军队越来越像做困兽之争的老虎一样,难以走出困境。随着十几万军队的齐力合围,留给木华黎的道路无疑越来越少。
东部战场情形急转大好的情况之下,西北战场也做好了攻打偷袭的准备,为了完美的对蒙古军营发动偷袭,钱文宣率领东南军到达之后,并未急于渡水作战,他首先指挥擅长水性的战士将巴里坤湖的水文状况摸了一次底,在做到对巴里坤湖足够的了解之后,钱文宣这才向顾同请令出兵。
钱文宣的做派,让顾同和陈平等人莫不觉得欣喜,一个将军,没有被眼前的功劳迷住眼睛,而是踏踏实实的从一点一滴出发,如此作为,就堪称一代良将。当然,在夜色的掩护下,渡水横穿巴里坤湖,偷袭蒙古军营的钱文宣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顾同心中留下了一个不错的映象,现在对于钱文宣来说,如何成功偷袭蒙古军营,才是最关键的任务。
夜色,漆黑如水,湖面泛起的涟漪,让人误以为是夜风吹过带起的叹息,就在这样的一片宁静之中,杀机,无边无尽的笼罩向蒙古军营,而此刻,铁木真也好还是他麾下威名赫赫的战将也罢,都没有想到,死亡正在向他们靠近。如陈平想的那样,擅长骑战的蒙古军队,以惯有的思维,完全忽视了他们背靠的巴里坤湖才是要命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