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散去,一个巨坑凭空出现,四周桌椅被掀翻了大半。众门派也都灰头土脸,不少弟子从地上爬起,个别掌门内力浑厚,没有被掀翻,强行屹立抵抗外力,想来也内伤得紧。
千岁忧第一时间将自己清洁完毕,愤愤然指责于我:“慕小微!为什么就你没倒,还坐得这么稳当!”
唐掌门被弟子扶起后,也钦佩地望于我:“慕师兄果然不同凡响!”
我把徒弟从地上拉起来后,一手指向脚边威风凛凛的旺财,解释道:“因为有旺财替我挡了。”方才变故须臾之间,旺财感觉敏锐,直接跃身挡在我身前,承担了部分冲击力。
旺财得知我在夸它,顿时斗志昂扬,挺胸摇尾,坦然接受众人转而倾慕它的目光,并将脑袋蹭到我手下,求抚摸。
我从善如流摸着它的狐狸头,感慨:“皮糙肉厚就是好。”
旺财卷起尾巴就抽到了我手上,怒而扭头。
我这坐骑的脾气同它功力一般的大,旺财乃是只被我带着修行了不少年的狐狸,虽然确实皮毛厚实些,但也厚不过那些掌门的内功,它挺身挡住火力冲击,我只让它挡了一小半。
在场各派受这次连累冲击的不少,纷纷将怒意指向了青龙帮。
铁青着脸的龙帮主冷哼一声,大义灭亲,将自家不成器专惹祸的少主踹了出去,接受众人目光的审判。
“叶城主,诸位掌门!龙某管教不严,逆子鲁莽行事,不知轻重,竟动了霹雳雷,险酿大祸!这畜生就交由诸位惩处,龙某不管了!”
眼见庇护没了,犹带伤的龙少主顿时慌了,当即跪倒其父跟前,涕泪交加悔恨不已:“爹!儿子错了!但儿子若不用霹雳堂绝杀,怎可能将那妖邪诛杀!眼看人家一唱一和故意用正派功法遮掩魔道行迹,丝毫不露当初打伤儿子和方才弹压父亲的手段,人前伪装得滴水不漏,儿子要从何处伸冤?即便儿子受折辱事小,但任由这几名妖邪猖狂,为祸武林,贻害无穷事大啊!”
“住口!武林的事,轮不到你插嘴!霹雳堂绝杀岂可轻易动用?伤到无辜江湖朋友怎么办?”龙帮主正义凛然怒斥。
“儿子自然有分寸,在场可有一人受伤?都说霹雳堂雷火,一出便是绝杀,竟然有人以一己之力将绝杀化为乌有,怎么可能!这是怎样不可思议的功力?根本非人力可为!儿子不明白!”龙少主梗着脖子情真意切道。
“龙少主言之有理!”有人附和,“中原诸派无一不对霹雳堂忌惮几分,便是因其镇堂雷火具霹雳之威,寻常人难以与之抗衡。”
“那怎么回事?龙少主的霹雳弹是打向珞珈山方向,谁给化解的?”
“确切的说,霹雳弹是打向方才舞剑的小姑娘,那小姑娘的剑法不是号称是她师父创的么,替小姑娘解生死之局的,还能是谁?”
“居然能化解霹雳雷火,正道中有这样的人?若非正道中人,那么……”
“那就是魔教中人!”
一语惊四座,仿佛证据确凿一般,当下众人便一致有了定论。
幸甚至哉,我又被诸多目光盯成了筛子。
天玑一手捏拳,就要挺身而出,我将她按住。唐掌门也拔剑要出,我向她摇头。千岁忧开始挽袖子,“慕小微,看来我为你献身的时候到了。”
“不必。”我将他制止,“你这娇躯斤两不足。”
“老子是虎躯!你才娇躯,你全家都娇躯!”
……
于是,在他们以为我阻止了他们是打算自己出手的时候,我纯良地坐着了没动。
“师父,他们说我是魔教没事,可他们说你,我不原谅他们!”气鼓鼓的天玑依旧筹谋动手,企图以武力解决。
我看了看她鼓起的脸颊,“小小年纪不要这么迂腐,魔道、正道,不过一个称呼。他们说为师是魔教中人,为师又不会掉块肉。”
“可是……”小徒弟委屈地望我。
可是我不搭理污蔑之言,旁人却不会放过。
“唐掌门,我若此时告辞,不会失礼吧?”叹口气,我征询道。
“当然不会!”唐掌门一愣之后,点头同意,“我们同你一起走,这个武林大会我们不开了!”
千岁忧应声赞同:“性别不同,如何相爱,三观不合,怎么开会。我们走!”
我从长老椅中起身,领着徒弟和旺财,同唐掌门一起率着珞珈山弟子们往场中走。
忽然,身后“喀拉”数声,再“哗啦”一声,有什么东西毁塌。众人回头一看,见是我那把长老椅,正夭折得摧枯拉朽,塌作一堆待用的柴禾。
“这……”唐掌门惊愕。
“慕小微你是在用生命坐凳子啊!”千岁忧感叹。
“师父你……没事吧……”天玑蹙起眉尖,一脸担忧。
“无事,为师不过是将一部分霹雳雷的冲击转化到了椅子上,以及……”我一句话没说完,又闻身后一阵喀拉喀拉响,众人再看,一排木犀树仿佛被霹雳肆虐过,横倒一片。我接着道,“以及那排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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