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华呢,结交的都是和襄宁侯府地位差不多甚至是地位略低一些的官宦人家,相处时的心情是自然而欢乐的。
这,怎么能比?!
祖孙二人笑闹了一阵,顾倾华似乎才想起来顾倾城,抬眼一看,顾倾城仍旧是那副身姿笔挺而优雅端庄的样子,不由得又是嫉妒又是羡慕,娇声道:“祖母,我也要跟姐姐学嘛!姐姐什么都会,可华儿什么都不会……”
宁老夫人严肃地道:“你姐姐是咱们襄宁侯府的嫡长女,她必须要出类拔萃,所以学得好是应该的,若是学不好便不配做我们襄宁侯府的女儿!”
这话说得很重了。
顾倾城心中凛然,忙又站了起来,洗耳恭听。心中却在腹诽,别人家光耀门庭都是靠的男子建功立业,襄宁侯府却要靠卖女儿!
“可是你就不同啦,”宁老夫人的语气突然柔和下来,“你将来有你姐姐帮衬着,有祖母和你父亲照应着,什么都不用担心。你现在年纪还小,只管玩乐就是了。将来祖母自会给你找最好的先生教你最有用的东西!”
顾倾华喜笑颜开,满脸得色。
顾倾城心中却是一动,宁老夫人这番话本可私下里单独跟顾倾华说的,为何要当着她的面说出来?
还没想明白,宁老夫又对她说:“倾城,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话也该叫你知道。你是咱们家的嫡长女,也是咱们家倾力培养的人。你可知道,你父亲和我为什么会舍了老脸到处求爷爷告奶奶也要给你找最好的先生和嬷嬷吗?”
顾倾城等她一开口便站了起来,垂首回答:“孙女愚钝。”
“不是你愚钝,”宁老夫人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一向不与我亲近……你父亲那人又是个闷葫芦,所以这些事情……”她忽然打住话头,低头一看,见顾倾华已经在自己怀里睡着了,便含笑招呼顾倾华的乳母,“把华儿安置在我房里,今晚就跟我睡了。”
等绮罗、烟霞陪护着顾倾华在内室睡下,宁老夫人这才继续说道:“有时候说话也是需要寻找时机的。我听说你父亲罚了你,你颇有些怨言,还故意作践自己的身子……”
顾倾城不吭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此时辩解只会雪上加霜。
“你自小性子就有些左,”宁老夫人示意锦绣给自己拿一个大迎枕过来,半眯了眼睛,神色却更加严肃,“我生怕你误入了歧途。”
顾倾城忙上前接过锦绣手里的迎枕给宁老夫人倚在腰后,然后退后几步,恭恭敬敬站着聆听教诲。
“你要知道,当今皇上是最讲究孝道的人,曾经有一位大臣,才华卓著,连中三元,可是他为了做官,父亲病故了都不去奔丧,皇上一怒之下,令他永世不得做官。
“还有一句俗话儿,孝子贤孙人人敬。便是没有才能,只要大孝,照旧让人们尊敬。
“比如你,你父亲和我疼你看重你,你才是襄宁侯府金尊玉贵的大小姐,吃穿用度,还是服侍的下人都不敢怠慢。
“可你违逆你父亲的话,不好好完成课业,甚至糟蹋自己——你是读过书的人,该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糟蹋自己便是不孝。
“咱们不说忤逆不忤逆的。你父亲说你一句话你都不肯听,我们还指望着你长大以后回来看我们孝敬我们?
“不孝女,我们襄宁侯府是不会承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