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了,嗯?”
她羞不欲生,赶忙回魂,将注意力放回牌位上。
见她又伤怀,他伸手覆上她的手,引着她把牌位往里放,然后握住她的双手,与她一同捧起一捧竹叶往里撒。
“把不好的过去埋葬了,嗯?”他轻轻将她的一双小手收拢在掌心里,结实的长臂环抱住。
她抬头,就对上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对上他坚如磐石的眼眸。
原来,永远是——跌进一个人温柔似水的眼眸里,而刚好,那人眼中的温柔只为你。
她知道,再也不会痛了,因为他不会再让她痛。
“好。”她含笑点头,眼中泛着泪光。
就这样,两人手把手地用竹叶将那个与他们无缘的孩子的牌位埋葬掉,也将那段悲伤一并埋葬。
于他,意味着长悠会重新回来。
于她,不过是她的无奈和怜他的祈盼。
没有再做任何标识,偌大的竹林里,一转身便再也找不到,因为,没有人会想要找回亲手埋葬掉的痛苦回忆。
“爷,沈爷和子冉而今在哪?”走在竹林的清幽小径上,她问出心中犹豫许久的话。
或许,她该找沈离醉看看,可是,她明白,希望不大。
“在玄武街。”他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
“子冉呢,她而今身子如何了?”原来还在天都。
她以为出那么大事都没传来子冉的半点消息,是因为已经离开天都了,没想到居然还在天都城里。
若真如此,即便再恨,那也是她亲哥,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依她的性子,不可能不露面的。
她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她看到他凤眸里闪过一丝晦涩,淡淡地说,“子冉未曾醒过。”
怎会!
她微微瞠目,“不是用对药了吗?大长公主那时候都还活得好好的,还是,心头血真的没用?萧璟棠那会说是应在心花怒放的时候取,心头血才能达到最好的作用。”
“那是他不知打哪听来的歪理,哪有这样的谬论。”他轻斥,脸色有些阴沉,“爷当日若知晓他与你成亲是因此,爷也不会让你犯蠢!”
她愕住,停下脚步,不敢置信地看他,“爷是说,当日误以为他真的要娶我,所以……”没去打扰?也打算从此不再打扰?
“爷确是以为他与你成亲断是不会再取你心头血的,后来得知当日公主病重,急需你的心头血做药引。”
他虽然只是这样说,可她却明白了,他为何会那么巧地出现在她面前。
不是巧合的相遇,他是特地为她赶来的,在大雪纷飞的夜里,就算她没有向他求救,最终,她也会被他收拢在怀。
所以,那时候的他,以为她嫁做人妇了,便打算彻底退出她的人生了,对吧?
他真的用心在怜她,所以从没有想过要用他的权势得到她,只是成全她,哪怕看着她嫁做人妇。
既然他都能那般成全了,那他那时候也断是不打算再取她心头血了吧。
想想自己后来却认定他是为了心头血才救的她,真可笑。
而他却因为最初确实是因为心头血而靠近她,所以没有解释。
这样一个把心藏得那么深,那么深的男人,没有足够的耐心,真的永远不会发现他心底的情根深种。
“既然爷是为救我而去,又为何要刁难人家。”是认定了她那样的伤决计走不出他的视线吗?
“不让你更痛些,你怎能醒!”他轻斥。
她柔柔地笑了。
原来是为她好,那时候带她去看那坑血淋淋的尸首,逼她崩溃也是为了让她借由极限的恐慌宣泄出压抑在心中的痛苦吧。
而那些,估计也是鬼才的杰作,以他后来不让她看血腥场面的举止,断是不会真的让她看真的死人。
她的爷啊,一路走来,真的对她掏心掏肺呢。
“那……子冉为何还未醒来?”重新回到子冉的话题上,她替他感到揪心。
他为了救子冉这个妹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痛,而今却一直沉睡不醒,他心里该有多着急。
可这些,他却从未告诉过她,只会一个人默默地承受。
他犹豫地看了她一眼,叹息,“她的心疾生下来就有,接下来也就看她的造化。”
闻言,她自责地低下头,抿唇不语。
她知晓,是因为拖太久了才会那样吧。
毕竟,沈离醉早早就说过,不能再拖,不能再拖了的,拖到最后,她奄奄一息。
“陪爷一道用午膳,爷待会还有事。”他低头瞧了她一眼,牵起她的手推门进屋。
她甜柔地笑着点头,乐意之至。
只是,才走出缀锦楼,走过弯曲的白玉平桥,就见万千绝匆匆从走廊那端赶来。
两人脸上洋溢的温柔顿时消失,一脸凝重地等着万千绝来到面前。
“见过夫人。”万千绝对她拱了拱手,躬身对顾玦道,“督主,听闻丞相和裕亲王已找到宸妃的姐姐以及当年宸妃生下的孩子了,太后要您马上入宫。”
风挽裳震惊,找到了?
这么快?
太后听到消息岂不是急着下杀手?
急着召他入宫,只怕也是要他又造杀孽吧。
可,这次不同,那是旭和帝的孩子。
正在她一颗心七上八下时,他低头,柔声对她说,“乖乖用膳,爷晚些回来陪你一道用晚膳。”
然后,在她额上落下轻轻的一吻,又忍不住往下吻她的鼻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吻上她不点而赤的水嫩朱唇。
几乎在主子转身对佳人的时候,万千绝就已背过身去。
掠夺了一番她的甜美,他在软嫩的唇瓣上辗转吻了又吻,才放开她,“无需担心,嗯?”
她点头。
他说不用担心,那就代表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于是,她送他出府,走到一半刚好遇到小莲蓬。
圆圆的脸,看到她的时候里扬起笑容奔向她,“夫人!”
瞧见站在她身边的爷后,立即收敛性子,拘谨地行礼,“爷,夫人。”
“怎不把你自个也弄丢了!”顾玦冷声斥骂一句,然后,特地瞧了她一眼,方拂袖大步离去。
她知道是就送到这里的意思。
扭头看向小莲蓬,就见她正对着主子离去的背影吐舌头,她不禁失笑,“小莲蓬,你这几日都去哪儿了?又把谁弄丢了?”
他方才分明是在责怪小莲蓬办事不利。
“夫人你啊!”小莲蓬很直率地翻了个白眼。
她怔住,“我?”
“对啊,除了夫人你,还有谁能让爷这般大动肝火。”小莲蓬怨气颇重的样子。
她轻笑,边走边道,“你倒是同我说说,你如何把我弄丢了。”
“夫人还说呢,要不是夫人……”
听小莲蓬说完后,她连连失笑。
原来,那日,前来通报说宫里太监来找她的那个‘莲蓬’就已经是小莲蓬了。
因为在白马寺将她弄丢,所以迟迟不敢回府,哪怕知晓她已安然无恙。
倒还真像个害怕长辈责骂的小孩子。
……
用过午膳后,风挽裳坐在院里的梨花树下刺绣。
没多久,霍靖便来问她关于明日过节的相关事宜。
“月饼就定明月斋的吧,这阵子大家也受苦了,明日记得多做几桌好菜。还有,中秋夜,街上必定热闹非凡,既然大家都顾忌着,没法出去,那就在府里热闹热闹好了。咱府门口就是漠河,府里也有湖,放花灯、猜灯谜此类的都可。”这些年来幽府里的人都没过过什么节日,而今,顾玦不是异族的事昭告天下,也用不着再向过去那般过得战战兢兢了。
“可是,夫人,明日您和爷怕是要进宫赴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