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二爷,字安和。琅琊长公主顿时眼前一黑。
淑阳郡主大急,扶着琅琊长公主喂了一碗热茶,道,“阿娘勿急,二人并无私情。”
闻言,琅琊长公主缓过一口气,撑着脑袋有气无力道,“你给我好好说说,到底是这么一回事?”又恨恨的拧了女儿的手臂一把,“你瞒得我好苦!”
姜家二爷名适,字安和。自幼好文,小小年纪过目成诵,镇国公大喜,自家终于要出个文曲星,不会被指着鼻子骂粗鄙武将而无法反驳了。
镇国公原打算把儿子送到岳父俞太傅跟前熏陶,学习如何把人坑死了别人还记得你的好。可俞太傅把外孙里里外外研究了一遍,发现以外孙的心性更适合做名士,姜适自己也喜欢做学问。
镇国公倒也不强求,非逼得儿子走仕途。再说了要真能成为享誉海内外的名士,那也是光宗耀祖的事。如说琅琊长公主的驸马郑茂修,才过而立便已誉满天下。郑茂修醉心学术,带着文人学子日以继夜编撰著述典籍并广为传播,不少士人便是被他吸引而来。给皇帝一系带来的名望和人才不可估量。
仗着交情,镇国公把儿子塞了过去。不负所望,在郑茂修的教导下,如今的姜适在文坛已有一席之地,还是本朝最年轻的博士。不只在国子监任教,还跟着郑茂修编撰《启元大典》,这本集华夏古典于一体,注定会流芳百世的旷世大典。
至于九公主怎么会对姜适动心,这得说到十年前。九公主生母翎嫔病故,恰逢那时淑阳郡主出嫁,琅琊长公主膝下空虚,便把九公主接到公主府小住,这一住就住了好几年。
姜适是驸马的弟子,时常出入公主府,他在公主府都有自己的院子。
“我就说她怎么好学了!”琅琊长公主终于解开了当年的疑惑,调皮捣蛋的侄女突然扬言要做才女,还不是说着玩玩,整天围着丈夫求教,感情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是她一点都不开心,捶着着床榻道,“冤孽啊冤孽!她那时候就嚷着要嫁给安和,我只当她小姑娘胡闹。她不是嚷了一阵子就撩开了!我还笑话她虎头蛇尾,哪里想到竟是真的,早知如此,我就允她了,都怪我,都怪我!”
“阿娘莫要自责。”淑阳郡主也跟着叹了一回,比了比高度,“她那时候才多大点,懂什么。安和美姿容好风仪,最讨女儿家喜欢不过,九娘怕也只是崇拜罢了,阿娘要真是动了结亲念头,那才是笑话呢,两人可差了八岁。我估摸着也是四年前,九娘突然开了窍,可安和已经成亲生子,又能怎么着。她不就是那时候搬回宫里头的,九娘可做不来破坏人家庭的事。”
琅琊长公主仔细回想了下,“小时候她最粘安和,这几年冷下来,我只当是她长大了,知道要避嫌,原来如此!我口口声声说着疼她,竟是从来没察觉她的心思,我是怎么做人姑母的。”
淑阳郡主忙安慰自责的无以复加的母亲,“女儿家的心思,海底的针,九娘有意遮拦,谁又能想到。我不也是因为九娘酒后失言,才知道的。”那还是前年秋天,她和九公主吃蟹,一不留神喝多了。
琅琊长公主依然不能释怀,神情郁郁,突然道,“她不嫁人,莫不是还忘不了安和?”
“曾经沧海难为水!”
“可不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琅琊长公主迟疑道,“那我照着安和这样的给她找?”
“赝品再像也是赝品,阿娘难道要她一辈子陷在里面出不来。我瞧着九娘这几年一年到头碰不上一回安和,可见她有意避开,阿娘何必要让她想起来。我问过她,她现下没有成亲的意思,阿娘还是先缓缓,她的性子您也清楚,得顺着来,逼急了她什么事不敢做。反正也不差这几年了,她是公主,还怕嫁不出去不成。”
“再过几年,好的都被挑光了!”琅琊长公主着急。
淑阳郡主十分淡定,“难道就没有新人冒出来了?”
琅琊长公主一愣之后终于眉开眼笑,“那倒也是。”小年轻好啊!都是她想左了。琅琊长公主欣慰看着淑阳郡主,“没白养你,关键时刻还顶用。”
淑阳郡主哭笑不得。
放下一桩心事,琅琊长公主便有心情感慨,“说起来,安和娶了胡氏真是委屈他了。”
“胡家老爷子对公公有救命之恩,何况当时谁能想到她是这种性子。”
“多说无益,幸好能压得住她,否则安和不知道被她拖累成什么样!胡墉不就是被他妻子拖累丢了官绝了仕途,当年那么能干的一个人啊。和他一道的,不是封侯就是拜相。妻贤夫祸少,老祖宗的话总是在理的,阿勤几个的媳妇,你可得睁大眼了,家世容貌什么都是末等,首重人品性情,其次亲眷得明理省心。”在心里加了一句,要不是你和姜进两小无猜,心意相通,就冲着金老夫人,她才不会答应这门婚事。还好,无论是姜家还是她都能弹压住金老夫人。
“阿娘放心,我有数,再说了,不是有你在吗,错不了。”
琅琊长公主被哄得笑逐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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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俞氏要回娘家一趟,如往常一般,命人将四姑娘姜瑶盈抱到降舒院,大姑娘、二姑娘要上学,倒不必担心。
淑阳郡主本就稀罕女儿,且姜适既是她小叔子又是师弟,遂她更偏疼二房侄女几分,尤其是对被生母厌恶的四姑娘更添一份怜惜。
二抬、四翻、六会坐、七滚、八爬、九扶立、周会走。四姑娘如今六个月大。
小丫鬟炫耀,“姑娘能坐起来了,坐的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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