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被送去仪都的祖宅后小病大病不断,柳老夫人还不允许柳思霖和柳青漾去看她。
陪过柳老夫人柳青芜正准备离开柳家顺道去铺子里看看,快到前院时,柳青芜遇到了回来的柳尚义。
父女俩从这么多年来都没什么话,唯一一次算是谈心的,也过去十几年了,柳尚义还是从大哥口中得知女婿向圣上求了要去全州一事,而他自己呢,忙着求治自己的隐疾。
“我听你大伯说起,靖祁要去全州。”柳尚义还是先开了口,柳青芜喊了一声父亲,“是啊,若是圣上允了,不待就要出发。”
“你还怀着身孕,即便是要去也不该这么心急,好歹等你生下孩子。”柳尚义顿了顿,最后望着柳青芜隆起的小腹说道,“靖祁也真是的,漯城这儿呆的好好的,何必要去那地方,他年纪轻做这决定,你也跟着听他的,有时候该多问问长辈们的意见,不要总是自己拿定了主意。”
“我都不知父亲原来还这么关心我。”柳青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思煜要去西南边境时候人都出发半月了你才知道他不在漯城军营里,已经走了。”
柳尚义眉头一皱,“我是你们父亲。”
“是啊,您就只是我们父亲而已,生了没养我们。”柳青芜这次过来没想吵,这么多年过去了,当父亲的有多失职她也不想去指责他,因为压根就没指望他会变好,所以说都懒得说,可他冲口又是夹带着长辈的身份教导,柳青芜听不下去。
“你说的是什么话,好了,如今翅膀硬了,出嫁后有了这么一个丈夫,还能这么和你父亲说话。”柳尚义呵斥道,柳青芜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这才发现他喝酒了。
“这时辰父亲还在当值吧,当值时喝酒,让谁拿捏住了,父亲打算让谁去保您,让大伯,还是让许家。”柳青芜后退了一步哼笑,“口口声声说您是我和思煜的父亲,可这么多年,可有做好一个父亲该做的,别说思煜与我不孝,你这样的父亲,我们孝顺不起来。”
“混账!”柳尚义听着心中生怒,抬手要打柳青芜,一旁霍靖祁特地找来跟随柳青芜前后的丫鬟秋裳伸手抓住了他还没挥下来的手,牢牢地桎梏住。
“孽子,你还想打你父亲不成!”柳尚义一手不成另一只手也施展不起来,他就算是力气大也抵不过别人有身手,眼前的柳青芜发怒的样子根本不是他印象中的女儿,他印象之中,女儿是乖巧懂事,温顺听话,可不是现在这样字字句句都让他不痛快。
秋裳甩开了他的手,柳青芜眼底露出一抹嫌恶,看着他贴着墙那颓废的样子,这哪里是她的父亲,倒像是一个满脑子只想着自己的无赖罢了。
“不孝女,你这个不孝女!”柳尚义似是后劲上来的醉意,嘟嘟囔囔的开始骂人,骂不孝女,骂不孝子,骂许氏对不住他,还骂过去慕晚秋看不起他,柳家没有倾力帮他,许家如今因为许氏的事也不搭理他,外头官场里到处传着他有隐疾的事,这全世界,都对不起他...
霍靖祁向皇上提出要去全州出任后的第四天,皇上吩咐吏部把出任的公文下发给了霍靖祁,出任全州提督一职,即日就可以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
柳青芜没有入宫去看长生,她派人送了一封信入宫,将军府中忙着收拾东西,公文下达后的第三天,柳家那边柳尚义夜里喝醉酒回家去,自己一头扎进了池塘里,磕破了头险些没把自己给淹死,柳青芜也只是派人送了些东西过去,并没有前去柳家看望。
四月二十七这天,霍靖祁带着柳青芜和三个孩子,再度离开了漯城,到仪都后坐船南下,前往全州。
霍靖祁打算慢慢走,这和从漠地那儿回漯城是完全不一样的景致,南下风景秀美,全州虽然多贼寇,却是个养人的好地方,柳青芜在这儿安胎,可比漯城来的惬意的多。
几个孩子总是最高兴的,帧哥儿头几天还念叨着宫中的四皇子,等行船半个月后他就淡了这份子心思,余下的都是在船上眼巴巴的等着,等着中途靠岸爹爹带他下去玩。
柳青芜也不觉得累,南下水路的道有好几条,霍靖祁挑了最热闹的一条河南下,每天都能看到许多来往的船只,并不无聊。
五月底的时候他们到了全州,走官道早一步到达的管事和冬雪她们已经把提督府收拾妥当,朝廷那边的公文早已下达全州,还有官员迎接新提督大人的到来,霍靖祁先送柳青芜去提督府,这才到了门口而已,漯城那边柳家派来的人候在那儿多时,送了急信给他们,柳尚义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