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等候在一旁的金县尊看到二人出来,急急忙忙的唤来马车,准备接林三洪回家。
朱高煦笑着告别:“御史大人,恭喜高升啊。”
如今这种大环境下,永乐皇帝正在大肆封赏,又有汉王的力挺,旁边的金县尊早就料到林三洪会被提拔,只是没有想到眨眼之间,白身的林三洪就已经是御史大人了。
这个监察御史虽然没有什么实实在在的职权,在很多高官眼中就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小虾米,对于金县尊这种微末的地方官吏,却是实打实的顶头上司。
说起来都是七品,可金县尊是县官,林三洪这样的御史就专门负责监督官员的官员。更重要的是林三洪是汉王身边的红人,自己是旧朝的官吏,说不准什么时候脑袋上的乌纱就没有了,自然是要着力巴结的,谀笑着说道:“林大人请上车,下官早就被车马给您准备妥当了,回去之后再给大人接风……”
林三洪想了想说道:“金大人客气了,我还有几句话要和汉王说道说道……”
金县尊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油条,虽然一直没有得到提升,却对官场上的规则烂熟于胸,知道什么情况下自己应该回避。
“林大人慢慢讲,咱们不着急,下官回避一下!”
看到金大老爷走出去三几十步,朱高煦意识到林三洪是有什么要紧的话,问道:“贤弟有什么话尽管说吧,左右已无乱耳之人。”
林三洪这才说道:“不是我多心,有些事情还是要和汉王千岁说说清楚的好……”
朱高煦哈哈一笑:“什么千岁不千岁的,贤弟忒也客套了,咱们兄弟在柴房的时候,还在一个被窝里睡过觉呢,以后除非必要,咱们还是兄弟相称吧。”
林三洪并没有着急开口,而是稍微想了想,这才说道:“刚才我曾听到陛下所言,是要汉王您去探望周、齐等王爷的。”
“嗯,怎么了?”朱高煦虽然年轻,可毕竟不是寻常的百姓子弟,对于某些事情有天生的敏感,意识到林三洪的话中别有含义:“贤弟为何说起这个?”
“周、齐等藩王和陛下……我是说陛下对诸位藩王如何?”
朱高煦笑道:“还能如何?同是太祖子孙,父皇登基之前,都是大明藩王,自然是兄弟情谊颇厚。前朝削藩,罪于周王、齐王等,将之下狱问罪。当日我率大军进城之后,父皇立刻就派我去保护狱中的诸位藩王,然后亲自召见……”
从名义上来说,周王、齐王等藩王和燕王朱棣是平等的,只不过他们没有久经战阵的北地精兵,也没有燕王那样的魄力和胆识,就被建文皇帝当软柿子给捏了,不仅削藩王还锁拿问罪。从人心向背来讲,这些藩王和燕王朱棣是一样的心思,肯定都不希望削藩,属于天然的盟友。
林三洪沉思半晌,小心的说道:“非是我妄揣圣意,只是其中牵涉太大,还请汉王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形。”
这事情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燕王进城救了大狱中的周王、齐王等藩王,这些藩王自然是感激涕零,说的都是“奸恶屠戮你我弟兄,幸赖王兄相救”之类的话语。而燕王的回答也很自然很得体——此非我之力,乃皇父皇母在天护佑。
听罢了这些之后,林三洪终于很确定的说道:“汉王您要小心了,我估摸着万岁是要削藩了,即便不是现在,也会很快下手,削藩之举势在必行。汉王千万不可和那些藩王走的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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