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良辰!”
毫无疑问的,顾及和牧良辰是姚牧两家争斗数十年的悲剧!然而造化弄人,顾及尚活在这个世界上,牧良辰却带着一肚子的遗恨离开了人世!
“顾……及……”
陆西洲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情绪陷入极度悲痛中的顾及,防备不及平时,有人靠近也没察觉。
事实上,陆西洲跟在他后面已经有很长时间了,他这些天一直买醉、颓废,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说,陆西洲怎么能放心?
刚才,顾及对着墓碑说的、做的,已经让陆西洲有些明白了。
顾及慢慢抬起头看向陆西洲,眼中的惊痛无可掩饰,看的陆西洲心惊,这样的顾及,眼里还能看得见她吗?
“……”果然,顾及只是看着陆西洲,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陆西洲慢慢走近了两步,随着顾及一起跪在墓碑前。陆西洲没见过牧良辰,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牧良辰的照片,眉目清朗、笑容灿烂的女子,很漂亮。
她没哭,也没闹,只呆呆的看着牧良辰的墓碑,问到:“这个……才是你喜欢的那个人是不是?”
顾及沉默着低下头,没回答。不需要回答,答案已经明明白白摆在那里了。
陆西洲突然没了力气,和方瑶争,她还有勇气,可是,和一个死了的人,她没有那个勇气!
这个牧良辰能让顾及深夜跑到墓碑前来哭,可想而知在他心里的位置!人死了,那么,她在顾及心里的地位就成了永恒。
绝望,朝着陆西洲铺天盖地而来。
陆西洲抬手轻轻抚上小腹,问着顾及:“顾及,要是我怀孕了,你打算怎么做?”
顾及听了这话,顿了顿,但依旧没把视线从墓碑上挪开,现在对他来说,似乎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做掉。”
良久,陆西洲从顾及口中听到这样两个字。
又是良久,陆西洲点了点头,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站起来的时候,脚步有点趔趄,不过,身边的男人并没有发现。
“顾及,我走了,啊?”陆西洲稳了稳心神,站稳了,医生说她有点贫血,怀孕期间尤其要注意。
顾及没说话,陆西洲又说到:“顾及,你要好好的。”
陆西洲最后看了眼顾及,只得一个背影,但顾及的背影也还是很好看的,依旧笔直、英挺。
她的手始终伏在小腹上,转身那一刻,已经做好了决定。
那之后,陆西洲彻底消失在了顾及的生活里,再也不曾有过任何纠缠。一个人,当真要忘记一个人的时候,其实,是很容易做到的,只要能忍得住。
一晃眼,陆西洲离开已经快三年……
顾及拧灭手里的烟,眯起眼想,她现在过的好不好?还会不会想起他?还是当真一如她所说的那样,将他给忘记了?
这么想的时候,顾及会觉得相当恐慌。
他知道,陆西洲是做的到的。当初,她那样义无反顾的要和他在一起,就是靠了无比坚定的意志。
换句话说,陆西洲想要做的事情,没有做不成的。何况,时间已经过去这样多年,她一定早就忘记他了吧?
当年,顾及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忘了牧良辰,她的悲苦将永远铭刻在他心底。事实上,他的确也没能忘了牧良辰……
但是,顾及低估了自己对陆西洲的感情,那一年的悲痛之后,席卷而来的是这些年绵延不断的思念。
每每独自一人,总想起陆西洲近乎放肆的笑容。
顾及走到酒柜边,拧开瓶盖,倒了杯红酒拿在手上,在落地窗前停下。姚家花园里,夜里也是点着路灯的。
顾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红酒,突然觉得神思有些恍惚。
微醺间,他似乎又看见路灯下,当年那个只身一人,带着一只行李箱,不顾家人反对,奔向他的陆西洲。
西洲、西洲……我是如此思念你。
书房门被推开一条缝,挤进来一个小脑袋,小侄女悠悠走了进来,小女孩今年快11岁了,模样越长越像方瑶,据说,已经令不少名门贵公子魂牵梦萦。
“悠悠?什么事?”
顾及朝悠悠张开双臂,悠悠小跑两步,被他高高抱起。悠悠虽然不小了,但是因为是家里的公主,chong的很,还是小孩子心性。
“小叔叔,你明天陪我去看画展吧!是最近很红的一位画家的!”
“你爸你妈呢?”顾及没直接回答小侄女。
“他们要约会,哼!就知道谈小恋爱,那悠悠就和小叔叔谈恋爱!”悠悠嘟起嘴,很不高兴的说。
顾及捏了捏小侄女的鼻子,笑到:“好,明天悠悠和小叔叔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