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怎的?差爷还要本少爷替你付酒钱不成?”许梁道。
“呵呵,公子说笑了。”那官差方脸熊腰,强壮得很,人却比那络腮胡子要年轻些,也就三十左右。他拱拱手道:“我们两个正是在布政使司衙门当差,听公子方才所言,想必公子也是此次秋闱高中的举人。小的姓方,未曾请教公子名讳?”
许梁见此人虽然四肢发达,但言语却颇为得体,当下也不再冷着脸,神色略为缓和,也拱手道:“原来是方差爷。”他一挺胸膛,傲然道:“不错,本少爷正是此次秋闱考中的举人,前些日子黄大人在布政使衙门举办鹿鸣宴,本少爷是参加了的。”
那方官差听了,语气更为客气,一踢仍坐着的络腮胡子,两人齐齐向许梁施礼道:“还来如此,失敬失敬。”又将那空着的座椅搬开,把许梁客气地迎过来坐下,客气地倒上茶水。
方官差又道:“既然公子爷也是此次的举人,不知公子爷可认得吉安府万安县的许梁,许老爷?”
许梁听了大为意外,他道:“我就是许梁,两位差爷找我可是有事?”
那两官差惊异地对视一眼,方官差又小心地问道:“许公子,您可知道你考取了什么名次?”
许梁狐疑地看那两人一眼,沉吟下道:“本少爷虽然名次不高,只有三甲第九十名,怎么?两位差爷尚有疑议?”
方官差放下心来,搓着手,尴尬地笑,“呵,呵呵,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哪。许老爷,您可让咱哥俩一阵好找哪。咱哥俩打听到您动身要回万安后,那真是马不停蹄,一路追下来,可算在这把您给追上了。”
许梁吃吃问道:“呃,你们追我做什么?”
方官差神色颇为亲热,道:“许老爷,我们是黄大人派来接您去府上议事的……”
南昌府黄维中府上,江西布政使司从四品参议黄维中见了被方官差带回来的许梁,一改先前冷淡的神色,又是看座,又是上茶,让许梁很是受宠若惊了一把。
黄维中坐在太师椅上两手拖了拖肥肥的肚子,对许梁亲切地说道:“许贤侄啊,呃,想我跟你爷爷许老员外也算是世交,直呼你名字那就太生分了。我叫你声贤侄可算妥当?”
许梁正襟危坐,连连点头,陪着笑说道:“使得使得。学生早就想唤您声黄伯父了,只是怕伯父您怪学生唐突。”
“哈哈,”黄维中开怀大笑,“好好。你这声伯父叫得,老夫欢喜得紧。”
两人亲切地说笑一阵。黄维中一整神色,郑重看着许梁,说道:“贤侄的事情,老夫考虑过了,嗯,贤侄年纪轻轻,便有一颗为国出力的心,这很好。经过老夫与巡抚大人,呃还有京里的周应秋周部堂多次筹商,决定还是把你派去建昌县填补典史的缺。”
许梁听得心中大喜,忙起身朝黄维中深施一礼,道:“多谢黄伯父的栽培关照,日后侄儿必定精心做事,唯伯父马首是瞻。”
“嗯,好。”黄维中见许梁如此上道,不由大为满意。他道:“此事我跟你说了,你一会就到布政使衙门领了批文就去建昌上任,此事宜速宜快,迟了怕出变故。”
“是,侄儿这就动身。”许梁听了,连忙道。
“呃?”黄维中噎了下,摆手道:“说急倒也不用这般着急,此次你去建昌,有些话我还得交代你。”
“伯父请讲!”
“建昌动乱,连县城都让鄱阳湖水寇攻破,这事朝庭极为震惊。皇上已经下旨要追查原因。你此去建昌,首要任务就是查清楚动乱的原因,虽然建昌县丞,典史都因公殉职了,但他们生前的指挥,决策上是否有失误,这才导致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使几万无辜百姓受难。特别是那建昌典史冯道林,身为一县典史,原本不负责地方治安,怎么会带兵出城,还中了水寇的埋伏,全军覆没!这其中的内幕,你要仔细查清楚,报给我。”
黄维中想了想又道:“此事,吏部周部堂也很重视,你若把差事办好了,老夫必然在周部堂面前替你好生美言一番,好处,少不了你的。”
待许梁离开后,黄维中回到书房就开始给当朝吏部尚书周应秋写信。“恩师在上,学生黄维中执笔复言,建昌一事,学生已妥善安排,必不会误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