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慧禅师的解签无意识地闪现在脑海中。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我许梁只是在大明这超级大公司里面谋个小职位,混口饭吃,可没与朝庭签卖身契,卖于帝王家。想我许梁已是死过一回的人了,难得上天垂怜,再给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岂能混啊混得小命再捏于他人之手?
许梁想着想着,便又想到这次生祠选址的事情上来,心里是一万个不情愿沾惹到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上来的,据许梁的理解,但凡祠堂建起来,都要立碑建志的,谁建的,谁捐钱了,谁出力了,谁选的地址,谁请的施工队,碑志上都会刻得清清楚楚,日后万一死人妖,魏大太监倒台,朝庭清算,想跑都没地方跑,碑文上都写着呢。
这真是伸手将把柄送到朝庭手中。
然而,这事却棘手得很。江西巡抚亲自下令,南康知府督办,建昌县令和县丞亲自安排,许梁只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正九品主簿,想讨价还价都没资格!办好了,自然皆大欢喜,办砸了,对不住,革职查办,菜市口走一回!
虽非君命,却也相差不远矣!
得想个什么稳妥的法子尽早脱身出来!许梁暗自下定决心。
许梁下了决心,心情便轻松了许多,再抬头却骇了一跳,只见刚刚还在开开心心摘花惹草的戴莺莺猫着腰蹲在自已脚边。
“大人,快蹲下!”戴莺莺招手叫道。
“怎么了?”许梁立马蹲下,紧张地问道。
“有情况!”
“什么情况?”许梁小声问道。
“你听!”戴莺莺说道。
许梁凝神细听,除了阵阵风声之外,谷中安静得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声响。
“没什么声音啊,”许梁说道,他见戴莺莺紧张地注意着四周,更加紧张了。
“大人,你不觉得谷中这会太过安静了么?”戴莺莺道。
许梁听了,又仔细听了会,终于也发现哪里不对劲了。刚进山谷时虫鸣鸟叫的声音此起彼伏,与风声流水声一起将这个山谷装扮得热闹无比,但这会,却是一片死寂的安静。
“怎么办?”许梁对种情况可没什么经验,只得向戴莺莺讨主意。
“许大人,为安全起见,咱们得往回走,您的侍卫都在后面,汇合了侍卫,也就安全多了。”
“好!”许梁点头道。
当下两人商议妥当,猫着腰沿来路往回走。
突然,砰的一声响,伴着一声惊慌的野鸭子叫,一只兴许正在草丛中孵蛋的野鸭子飞快地从不远处一草丛中飞起。
“跑!”戴莺莺娇斥一声,一把抓过许梁的衣袖,拉着就跑。两人脚步刚离开,几支箭带着啸声飞到,斜插入土中,箭尖仍轻颤不已。
我操啊!许梁大骂,奔跑中回头一看,只见近十名手执长弓的黑衣蒙面人正追了过来,边追边射箭。
一支箭尖险险地从许梁耳边飞过,将许梁吓出一身冷汗,连带着脚步一阵踉跄,幸而戴莺莺紧拉着他,才不至于摔倒。
戴莺莺不愧为西门镖局戴风镖头的女儿,对待遇袭的经验比许梁丰富不知多少倍。她拉着许梁不时变换着方向,躲避着身后的流矢。
身后的黑衣人几乎没发出多少声响,一声不吭紧追不舍,一阵接一阵的箭矢代表了他们必杀的决心。
“这么跑不是办法啊。”许梁跟着戴莺莺跑,气喘如牛,嘶着声音叫道。
“我知道,可我手里没刀,得先去汇合了其他人再来对付后面的人。”戴莺莺回应道。
正说着,前方传来一声喊:“大人在那,快保护大人!”
许梁抬眼一看,四名侍卫朝着许梁飞奔过来,其中一名左臂上还挂着支箭支。许梁还没来得及高兴,又见四人身后不远处,更多的黑衣人涌现出来,远远的围成一个半圆弧,平端着弓,冷然看着,缓缓逼近。
许梁再回头,见身后的黑衣人已停止了奔跑,也缓缓靠近。
“怎么就你们四个,还有人呢?”戴莺莺叫道。
“头儿,其他人都躺了,就剩咱们了!”一名侍卫哆嗦着嘴应道。
“一堆废柴!”女队长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