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镇原还是太,太小了!”
许梁与林知县都看着黄子仁,心道黄子仁多半是到量了。
只听黄子仁接口说道:“原本我跟着大哥在镇原当巡检,便觉得这官做得挺大了,到了平凉之后才知道,以前的想法是多么可笑,简直就是井底之蛙啊。”
“子仁你喝多了。”许梁笑道。
“我没喝多!”黄子仁鼓着两眼,叫道,又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知府衙门方向,道:“就拿上午衙门里的那些人来说,大哥可知道都是些什么人?”
“我不知道。”
“晾大哥也不清楚。”黄子仁将头凑近了许梁,嘴里喷着浓得的酒气,嘿嘿傻笑道:“三边总督一到,陕西省的三司衙门,能来的基本上都来了,布政使,按察使,指挥使,还有那些参政,参议,指挥佥事,地方总兵,守备,游击将军一类的人物,满满地站了一堂哪,就我们安东中卫的指挥使叶延庆大人,也只在门边上安了个座椅,至于你我,嘿嘿,那只有站的份。”
听黄子仁说起这么多陕西高官到了平凉府内,林知县和许梁都吃惊不小。许梁自嘲道:“是啊,上午为兄那是紧挨着门边站着的。”
黄子仁深以为然地点头,又一脸诡异地看着许,林二人,道:“你们知道那群人里最神秘的人是谁么?”
许梁想了想,刚想说是那个架子极大的王公公。黄子仁已经自已开口说道:“正是那名东厂的王公公。你们知道他是谁么?”
许梁和林知县都摇头。
黄子仁突然声调放小,紧张地朝四周看去,见窗门紧闭,便嘿嘿直笑。
这番做法无端地将许梁和林知县两人弄得好紧张,却也好奇不已。两人等了会,却见黄子仁只是笑,一时并不开口,不由暗自着急,许梁故意激他,用不以为然的口气道:“王公公的身份有什么稀奇,看他的着装气势,多半便是东缉事厂的首领,即便不是大档头,至少也是二档头。”
黄子仁听了,一脸得意,就像怀里揣着个大宝贝而别人不知道一般,他得意地摇头,道:“王公公是东厂档头自然不假,然而他的出身却鲜为人知。”说着看一眼许,林二人,自顾自点头道:“说起来大哥和林兄也不算外人,今日我便悄悄讲与你们听,你们可得守口如瓶,免得给兄弟我和叶指挥使大人带来麻烦。”
林知县奇道:“这与叶指挥又有什么关系?”
黄子仁嘿嘿笑道:“似这等隐秘之事,兄弟我哪能知道?这一切都是叶指挥偷偷告诉我的。”
许梁惊异不已,道:“看来子仁你甚得叶指挥赏识哪?”
黄子仁听了,受用不已,得意地轻笑,招手让许梁和林知县靠近了些,神秘兮兮地道:“我跟你们说,那王公公乃是东厂的二档头,本名叫做王体乾,当年魏公公得势的时候,那在朝庭也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可算是魏公公的左膀右臂。”
许梁听了,倒没什么反应,反倒是林家络大吃一惊。
“啊?他是王体乾?!”林知县惊叫。
“正是!”黄子仁点头,嘿嘿冷笑道:“如今魏忠贤怕是连骨头都快烂成粉了,王公公却还活蹦乱跳。更妙的是,皇上居然让他来捉拿魏公公的后人,你们说,妙不妙?”
许梁尚在一脸茫然,林知县见状,便将王体乾的来历对许梁细说一遍。许梁弄明白王体乾的来头后,吃惊程度不下于林知县,一时惊疑不定。按林知县所说,王体乾在天启朝乃是魏忠贤的得力助手,司礼监大太监,大内总管般的人物,魏忠贤所干的坏事,王公公基本都有份,害死王安,陷害东林党,替魏公公在朝中排除异已,都有王公公忙碌的身影。现在魏公公死了,跟魏公公稍有瓜葛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而作为魏公公的亲信太监,得力助手,王体乾非但没死,还混进了东厂,当了东厂档头,这等诡异的事情,许梁想想都觉得蹊跷得很。
三人知道了这么个大消息,却又各自讳莫如深,当下也不再谈论其他,各自喝闷酒,酒席很快便散了。
黄子仁自有亲兵带回府去。林知县却是没有住处的,要赶回泾州城去。许梁送到客栈门口,临分别时,林知县迟疑着将许梁拉到一旁,小声问道:“方才黄千户所说,许兄不日将带兵随武总督出征?”
许梁点头,不明白林知县突然发问用意何在,疑惑地看着他。
“这倒怪了!”林知县看着许梁,说出了心中的疑问:“武之望乃是三边总督,挥下受他节制的兵马不下十万,征剿一伙小小的流贼团伙,即便那团伙头目是魏忠贤的后人,也轮不到许兄你一个小小的地方知县带兵前往啊?”
许梁顿时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