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清楚的记得他是在那年下的第一场雪的那天出生的,他出生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刚刚晨曦,天色将要大明,所以皇上就给这孩子取名为晖,意为光芒万丈之意。”说起弘晖时乌拉那拉氏的嘴角边上是挂着笑容的。
“弘晖朕自然记得。”胤禛在沉默良久后,终于开口说道:“那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朕曾经在他的身上寄予过厚望。”
“是,臣妾知道皇上看重弘晖,喜爱弘晖。可是皇上您知道吗?”乌拉那拉氏的双目之中突然流下两道眼泪,脸上的表情也扭曲成一道奇怪待弧度,在有些森然的寝殿中显的格外瘆人,她看着胤禛,一字一字地说道:“咱们的弘晖是让人给害死的,是宋氏!是她买通了弘晖身边伺候的奶嬷嬷,是她让人在咱们弘晖每日的汤要中做了手脚。是她,害了弘晖的性命,那个贱人、贱人!!!!咳、咳咳咳咳咳…………”
听闻乌拉那拉氏嘴里吐出宋氏二字,胤禛眉头一皱,脸上也闪现出惊疑不定的表情。乌拉那拉氏见状,伸出十根枯瘦的手指死死抓着胤禛的衣袖,恨声道:“皇上您相信臣妾,此事是那宋氏亲口承认的。皇上,本宫一定要为弘晖报仇,本宫要将那宋氏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宋氏在一个时辰前已经殁了!”胤禛沉声说道。
“你说什么?”乌拉那拉氏豁然睁大双眼,似是很不能相信的样子。
“宋氏已经死了。”胤禛再一次如此说道。
他的话无疑就像是一柄重锤瞬间砸在乌拉那拉氏的胸口,太多的情绪积压在胸口上,乌拉那拉氏嘴巴一张,呕地一下,便狠狠喷出一口浓血。那本来因太医施针而看起来颇有起色的脸色也在瞬间转成惨白。
“死了,她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她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死了呢?本宫还没有亲手为弘晖报仇,她怎么就死了呢?”胤禛眼见乌拉那拉氏神情上已有疯癫的前兆,一双本来就紧皱着地眉头不由越加紧了起来。
“宋氏为何要害弘晖?这一点,你可有想过?”胤禛声音淡淡地问道。
“是因为本宫害她掉了已经成型的男胎。”乌拉那拉氏的脸上露出凄惨地表情,怔然而道:“那个时候她和本宫同时有孕,本宫不想她生出庶长子,所以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可是那件事情过去之后,臣妾心里也觉得愧对于她,所以在以后的日子里臣妾也尽力泥补了啊,她虽是府里最无声无息的一个格格,但是一应吃穿用度,本宫从来没有亏待过她……”可是她所做的一切,对于流掉了唯一的儿子,并且以后再也不能生育的宋氏而言,这些又都算的了什么。
“血债还血来还,您当初当让臣妾失去了腹中的孩儿,臣妾就花十年的时间,让您也尝尝失去亲生孩儿的滋味。”想起昨日,宋氏那一脸晒然却又充满仇恨的眼神,乌拉那拉氏的话头也不由止住了,这些年来,她一直怀疑弘晖的死与李氏有关,却唯独没有想到宋氏身上。因为她打从心底认为,自己当初做的事情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是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的,然而却绝对没想想到最大的苦主已经清楚明白的知晓了一切,并如同一条毒蛇般潜伏起来,等待着咬断她亲生儿子喉咙的那一日到来。
“你那不是总问,这些年来朕待你为何不似从前那般。”胤禛看着乌拉那拉氏扭曲的表情,淡淡地说道:“因为现在的你让朕恶心。”
“皇上恶心臣、臣妾?”乌拉那拉氏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让宋氏流胎之事。朕早就心知肚明,可朕只当你是一时糊涂,可是后来的弘盼、弘均、你不要对朕说,他两个的死与你毫无关系!”
乌拉那拉氏闻言神情陡变,整个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胤禛看着这样的她,双目深处划过一抹极其失望的光芒:“这些年来,后院之中失过多少的孩子,这其中有多少是有你在背后的手笔。朕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过你机会,希望你能够回头是岸,可是你到了最后却又打起了弘煦的主意,幸好弘煦得天保佑,没有被你塞进被褥里的那些天花疫病夺去生命,而也是从那时起,朕对你便再不存任何希望也没有任何情谊了。”
原来胤禛知道,原来他都知道。
乌拉那拉氏的脸上瞬间出现万念俱灰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