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的人,有道是打狗也要看主人,他们要动手,自然有些犹豫踟蹰的,不过一听到发卖两个字眼,他们立马就觉醒了,恭敬的道了声,“是!”进屋就去拽秋水。
谁有他们的卖身契,谁就是他们的主子,更何况,小姐手上还有他们家人的卖身契呢,这要得罪了小姐,一家子都得完蛋了。
方姨娘手段狠辣是没错,但在小姐跟前还不是得伏低做小?
“小姐,奴婢做错什么了吗?您为什么要打我?”
秋水被几个粗使婆子扣着,根本就动弹不得,想到那些婆子们粗粝的手掌扇在脸上的疼痛,顿时害怕心慌起来,“小姐,你不能打我,我是方姨娘的人!”
这叫嚣的声音,在苏心漓听来,实在是聒噪的很,她挥了挥手,“嘴巴堵上!”
方姨娘的人她就不能动了?她打的就是她的人。
那几个婆子一听,立马从兜里取出随时都备着的破布,塞进秋水的嘴巴。
“第一,我的母亲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相府的夫人,她不过只是个姨娘,有什么资格对我视如己出。”
“你身为丫鬟,主子没让你开口你擅自开口,而且还议论主子的是非,这是其二。”
“第三,方姨娘她身为小妾,替父亲分忧,那是她的本分,要觉得荣幸,这不是功劳,出了纰漏,那就是她处事不当,辜负了父亲对她的信任和期望,她现在正因为这事后悔自责懊恼呢,你这样说,分明就是污蔑方姨娘!”
“第四,方姨娘只是个姨娘,而你,是相府的丫鬟,我和父亲才是你们的主子,且不要说你今日本就犯了错,便是什么都没有,我打你便就打了,就算是要了你的命,那又如何?只是你们虽然是奴才,可也是人,我不愿意罔顾性命罢了,不过我看,掌嘴四十太轻了,再加四十大板。”
动辄打骂奴才,甚至是让奴才去死,那也是主子的权利,她要让这些奴才明白,她不但能打她,而且随时都能要了她们的小命。
就秋水这身板,四十大板下来,就算不死估计也去了大半条命了,不过就小姐刚刚细数的那一宗宗罪,这处罚,小姐已经手下留情了。
秋水想要求饶,但是嘴巴被堵住,根本就无法开口,只能发出一些人根本就听不懂的话。
那婆子一开始还念着秋水是方姨娘的人手下放水了,可一听苏心漓的那些话,顿时就不敢留情了,才几下,秋水的脸就肿了,嘴角都流血了,苏心漓只是看着,神情依旧是淡淡的,她转过身,端着茶细细的品着,轻笑着说道,“谁还是方姨娘的人,站出来,一次让我听个响!”
苏心漓说完,猛地将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瓷片四溅,整个院子里也飘散出了淡淡的茶香。
前世,相府的不少丫鬟都用秋水这种口气和她说话,打一巴掌,再赏颗甜枣,她当时并不在意,只觉得他们心直口快,并没有恶意,流朱偶尔气不过会怒斥他们几句,她当时还觉得她不体谅丫鬟的艰辛,直到这一世她这才明白,这些人是在嘲笑羞辱她,根本就没把她当成这个家的主子小姐。
粗使婆子刚打了秋水四十巴掌,拖着脸肿似馒头还满是血迹的她出了门,没一会,外面就传来了木板打在身体上的噗噗声,院子里所有的丫鬟和婆子互相对望了一眼,眼中闪过惊慌与失措,还有庆幸,都打成了这样了,看的他们都心惊,小姐居然只轻描淡写的说听个响,是谁说小姐懦弱胆小的?幸好,他们没有做这出头鸟,否则,倒霉的就是他们了。
不过,今日的事情之后,他们也明白了一点,那就是,今后,绝对不能为了巴着方姨娘得罪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