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风寒严重,头痛发热,靠在桑成风的后面,马儿一颠一簸、摇摇晃晃,她就开始昏昏欲睡,意识也浑浑噩噩,好几次差点从马上跌下来俨。
强自支撑,却终是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竟然不知几时被桑成风换坐到了前面。
男人结实有力的双臂环在她的身侧,她的背贴在他宽阔厚实的胸膛上,整个人歪倒在他的怀中。
她被这个发现吓了一跳,心跳突突中,她准备坐起身,却又在下一瞬改变了主意。
继续阖上眼睛,装睡稔。
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不想尴尬,继续睡是个不错的决定。
****************
得知“瞳颜”终于开花,桑成风的师傅甚是激动。
当然,蔚卿也是激动的,不过,她表现更明显的是震惊。
既然药引已全,师徒二人便开始着手配药、煎药,一刻也未曾耽搁。
这是三一第一次看桑成风生炉子煎药的样子。
轻挽袍袖,蒲扇轻摇,专注的神情俊美迷人。
三一微靠在一张椅子上看着他,屋子里萦绕着腥苦的药香,她忽然想,如果他能这样为她熬药,她就算眼盲了,也是幸福的。
当然,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因为自到了之后,他根本就没有管她,她就不相信,在路上她那样昏睡,而他还将她从马后换到了前面的位置,他会没发现她生病。
不过,也有可能没发现,因为根本就没有在她身上停驻过目光。
入不了一个人的心,自然也就入不了那个人的眼。
浑浑噩噩想着,困意又袭了上来,她强自坚持了一会儿,实在坚持不住,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次被迫醒来,是因为她感觉到了窒息,惺惺松松睁开眼,就看到桑成风沉怒的眸眼,而他的手正抄在她的衣领上,以老鹰抓小鸡状将她拧着,那份窒息感就是由此而来。
身子在他的手下摇摇欲坠,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女子痛吟的声音传入耳中,她循声望去,就惊错地发现是蔚卿,正坐在桌案边,桑成风的师傅面色凝重地用绷带给她缠着眼睛,殷红透过白色的绷带晕染出来,触目惊心。
血?
三一心里猛地一咯噔,愕然睁大眼睛。
虽然,她不懂医,但发生了什么,她还是看得出来。
就是服药后的蔚卿,眼睛不但没有好,反而出血了是吗?
怎么会这样?
她惊骇。
可是,可是,这跟她…….有关系吗?
艰难转眸,她疑惑看向面前浑身倾散着冷厉之气的男人。
“你浇了水!”沉冷的声音在男人喉咙深处出来,他一字一顿。
三一怔了怔。
浇水?
是因为浇水所以才导致这样的局面吗?
她几时浇过水?从未!
她知道浇水是禁忌。
可是,男人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末了,还补充道:“只有你接触过瞳颜。”
是,的确,的确除了桑成风自己,她是唯一接触瞳颜的人。
可是,花盆摆在窗台上,别人有没有接触过,谁知道,虽然他的寝宫从无外人进入,而寝宫的几个婢女都深知这个禁忌。
可是万一呢?
难道往这方面去想都不想一下吗?
真的对她就这样没有一丝一毫的信任?
三一越发觉得呼吸困难起来,涨红了脸,她吃力道:“奴婢没有……”
不知是听到了她的回答,还是见她再下去就要闭气了,男人大手一松,她又跌坐在椅子上。
张着嘴,她大口呼吸。
“滚!”
很轻飘飘的一个字从男人绝美薄削的唇瓣逸出,声音不大,却如同一把重锤敲击过三一的心房。
她喘息地望进他的眼,而他却在下一瞬将视线撇开,举步走到蔚卿那边,给神医打帮手,不再看她一眼。
****************
三一走出屋的时候,天空又飘起了雪花,深山中到处白皑皑一片。
天大地大,果然还是她的一处容身之地都没有。
她弯了弯唇,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茫茫雪幕中。
其实,离开也好。
真的,以前就算是睡桥洞、跟乞丐抢食,至少,心不会痛。
还是那样的日子好啊。
简单。
每天只需要为填饱肚子而努力就行。
深山的积雪厚得漫过了膝盖,几乎都看不出来路,她茫然四顾。
所幸他们来时的马蹄印还在,她便循着那个方向,一步一步,艰难地挪着步子。
可是,头却越来越痛,就像是有把钢刀在铰,而四肢也越来越无力,一双腿就像是有千斤重,每从积雪中拔起一次,都像是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天旋地转,她早已看不清楚路,只机械地、艰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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