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枪口对着自己。”温乐阳忘了这是哪部电影里哪个帅哥说过的经典名言,这句废话居然也有应验的时候。
温小易哇的哭了出来,伸手想要去扶又不敢,跌坐在地上彻底慌了手脚。犹豫了片刻之后,才收敛了哭声,战战兢兢的伸出手,不料温乐阳突然一动,咬着牙摇头:“别碰…我浑身…毒……”
温小易哇的一声,又哭了,一边咬着牙继续伸出手一边使劲摇头语无伦次:“你可别死……我不怕…我害怕……”
阴褫到底有多厉害,谁也不知道,如果没有精心准备的话,恐怕温不草的四位老当家也对付不来,在它对付了整个红叶林的禁制之后,已经是强弩之末,温乐阳那一棍子,成了压死这头瞎眼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蛇头在挣扎了一会后,终于安静了下来。
八辈祖宗仿佛愣了一下,咕咚一声摔倒在地,一动也不动。
温乐阳浑身颤抖着,先把身上平时带着的那些毒药都收敛到药囊里,才在小易的搀扶下,呲牙咧嘴的站起来,好在鸟铳年代久远威力有限,而且走火的角度稍偏,他的身体被错拳和药酒炼制的也足够结实,大部分铁砂都射在了他的右臂右腿上,几粒嵌入胸膛的也没有射入太深。
温小易用尽全身的力气扶住他,两个人踉踉跄跄的迈着步子:“你死不了吧?”
温乐阳疼得呲牙咧嘴,不过还算清楚自己的伤势,疼痛难忍但是并没有伤及内脏,一时半时倒死不了:“养一段就好,死不…….”
话还没说完,温乐阳突然爆发出一声震耳的惨号!
阴褫看上去已经死透了,但是两个少年经过它身边的时候,突然暴起已经烂成稀泥的身体,狠狠一口咬在了温乐阳的左大腿上。细小的牙齿咬在皮肉上,而温乐阳却感觉好像有无数把最大号的锯齿钢刀,同时从四面八方狠狠切进了身体。
温乐阳一把推开小易,他害怕阴褫还有能力再伤人,本能的一俯身,伸手如电一把把小蛇从自己的腿上扯了下来。
啵。
蛇的身体被扯成两半,蛇头牢牢钉在腿上,从颈下都被扯断。
再直起腰的时候,他的伤口都仿佛要炸裂了一样,疼得闷哼一声差点晕倒。
被阴褫咬过的大腿上,迅速的升腾起一股冷到极点的剧痛,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变成了锋利的冰渣,一点点的侵蚀着自己的身体,同时浑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毛孔都猛烈的开阖,收缩吞吐中透出一股连他自己都无法忍受的恶臭,尸臭!
现在温乐阳半边身子里都是铁砂,动一动都是锥心的剧痛,根本就没办法用错拳化解毒力。
像温乐阳这样练过错拳的内室弟子,普通的毒素早就免疫了,但是阴褫不是凡物,现在中毒的别说是他,就算是温吞海、温大爷爷来了,也得重伤倒伏。
温乐阳迅速扯开裤腿,一把扯下还紧紧咬在小腿上的蛇头,旋即惨叫一声,整个身体都疼的抽搐成一团,被咬中的伤口肉眼可见的塌陷下去,一条灰色的细线随着血脉,半寸半寸的向上爬去。
小易抓住他的腿,噘起小嘴就向着伤口洗去,温乐阳暴喝一声:“滚!”另一条腿轻轻一弹,把小姑娘踹翻在泥水中。
温乐阳勉强给自己吃了颗‘百消丹’,不过好像用处不大,阴褫的尸毒太强,要想解毒单凭药丸远远不够。
温小易哭得泣不成声,扯开稚嫩嗓子嘶哑的呼喊着,叫人来帮忙。
温乐阳身上不停的冒出血浆,旋即又被大雨冲散。
坊子里依旧死气沉沉,没有一个人探出头来看上一眼,任凭小姑娘已经沙哑的哭声,被冰冷的雨水砸落。
山间的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在疯狂的倾泻之后毫无征兆的突然收敛,但是沉甸甸的墨云依旧压在枝头,仿佛在冰冷的沉默中,酝酿着下一次狂怒的爆发。
暴雨一停歇,佛灯虫‘我服了’立刻怪叫了一声,从温乐阳的胸口闪电般的窜出,在他的身体上迅速的游走,嘴里不停的忽忽大叫,声音悲切惶急,似乎在喊着小易想办法救人。
佛灯虫是至阳火行的毒虫,天性怕雨,在暴雨中无论如何也不敢出来,现在雨水一停立刻跑了出来。
温乐阳勉强对着小易挤出了一个微笑,刚要开口安慰几句,遽然一阵刺耳的笛声,从林外啸叫而起,好像地狱中恶鬼的哭号,好像被凌迟惨死的山魈在临终前的长嗥!
旋即一声声嘹亮的铁哨四起,从山脚下传来,在呼应着笛声。
红叶林的禁制,已经随着死蚺和阴褫,消耗殆尽!
林子里上百号人,除了早已经被死蛇吓破了胆子的老狼和阿猿,竟没有一个人有御敌之力。
温乐阳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在听到笛声之后,猛地坐了起来,咬着牙奋力说道:“扶我,回屋。”
小易慌乱的答应了一声,扶起温乐阳,两个少年踉踉跄跄的进入了屋子,突然小丫头举得后颈一麻,回过头望着自己身边正捻着银针的温乐阳,脸上抹过了一丝悲恸的神色之后,缓缓的昏倒在地。
温乐阳的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出表情,脸上的皮肉在剧毒和剧痛的撕扯下不停的抽搐着,用半边身子挣扎着取了些东西,又爬出了自己的小木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