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天上地下,有什么事物能让凉至变得不像是凉至,那就非陆靳北莫属了。这个既是她学长又是她导师还算得上她半个上司的男人,着实地是令她又敬又怕,还夹杂着一些莫名的情怀,虽然凉至说不上是什么。
她只知道,在其他人面前她可以毒舌、可以伶牙俐齿,但搁在陆靳北面前就不行了。就像现在,同样是问候的电话,这一通的画风和前面四通的都不一样。
至于原因,她到现在都不明白,也没想去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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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陆靳北同凉至简单地寒暄了几句之后便挂上了电话。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他站在医院急诊部的走廊,眼睛却看着某扇门的方向。
正犹豫着是否要上前,门却忽然推开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子拿着电话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对电话那头说着什么话。医院挺安静,即便女子刻意放低了声音,站在不远处的陆靳北还是隐隐听到了些。
“……嗯,你们好好玩,我就不来了……放心吧,我在这边挺好的……手术?挺成功的呀,只是等会儿还要值班,所以……”
陆靳北看着她的倦容,还要刻意用轻松的语气说话,心口泛起了一阵疼。不知不觉,竟从隐秘处出来,走向了她。
正在打电话的周晚笙僵在了原地,愣愣地看着缓缓走来的陆靳北,连电话也忘了讲。
“晚笙?晚笙?”
离得近了,陆靳北听得清楚,电话那边是个女人的声音。
“嗯?娇娇,我这边有事情了先不说了,你们好好玩啊。”说完,立刻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放进了白大褂的口袋中后,周晚笙低着头,看着洁白的地面上倒映出来的她的影子,还有他。
陆靳北轻叹了一口气,“吃饭了吗?”他记得还在大学的时候,周晚笙就常常和他抱怨当医生的苦和累,一场手术做下来,连饭都顾不上吃。
“吃了。”周晚笙依旧低着头,声音也小如蚊蝇。
她撒谎了。
刚从手术台上下来的她,又同死神抢了一条人命的她,又哪里有时间吃饭?刚刚同事拿来的便当她才扒了没几口,便想起来今天是18号,是她最好朋友之一的沈芳娇的生日,便出来给她打了电话。
只是,她不敢抬头,她怕一抬头陆靳北就会看穿她眼底拼命遮掩的狼狈。
“说谎。”
然而,陆靳北还是看穿了她,低低的嗓音中却透着浓浓的心疼。嘴巴张开又合上,欲言又止,就这样重复了好几遍之后,陆靳北将伸出去一半的手插回了裤袋里,轻声说:“晚笙,你过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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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相遇,好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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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纯不过青春,最痛,却不过爱情。
每次想到和陆靳北的那段过往,周晚笙连心尖都跟着疼。他们的爱情,终是与她的青春同时落下了帷幕,除了满心的伤痛和那支她一直视为珍宝的笔,什么,也没有留下。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