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重涛接到临县舅舅的信,信中说他们现在正住在平阳县内一家客栈里,让重涛有空过去商议一下。
重涛思前想后觉得现在不宜露面,于是给舅舅写了一封回信,告诉舅舅他心中所想,并且安排了人专门替他和舅舅之间传递消息。
也就是这一天,县学大儒在按兵不动两天之后,终于在得知重勇得罪刚上任的县令之后,托人将这一季的束脩全部返还给了重家。
“这是什么意思?”杨秋海看着桌上那五两银子,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来的是大儒身边一个小书童,十三四岁的年纪。大概是被熏陶久了,也带出一种傲气。
“先生说了,重勇当街辱骂嫡兄,甚至还辱骂当朝县令,已经被人传言是因为先生教育出了问题。先生对此十分恼怒,所以不敢再教了,还望杨老爷海涵。”
“这……哎呀,重勇他年纪还小,希望先生不要介意。”杨秋海拿出自己的荷包,从里面捏了两个银豆子往小书童手里塞,“小先生帮帮忙。”
“年纪小?”小书童并不去接那银豆子,只是往后退了一步,腰板挺直,表情略带不屑之色,“如今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这让先生要如何自处?我的话已经带到,如果杨老爷还有其他问题,请自己去跟先生说吧。”说完,小书童行了个礼,一甩袖子,走了。
大儒都十分清高,原本让重勇去上学已经花费了心思,如今这一出闹的,让人家找了正大光明的借口直接把学给退了,这简直令杨秋海心塞的无以复加。
“简直是孽障!”杨秋海抓起一只茶碗,咣的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杨秋海敏锐的发现最近倒霉的事儿太多了,事事都跟重涛相关。他恨不得把重涛定死在乡下永世不要回来,但是如今人家抱了大腿,上面也让消停,这让他不得不开始想办法。
这两天衙门里也清净,抓进去的那几个人被搜了身,换了囚服扔进牢房就再也没动静了。刘县丞稍微提了几句什么时候审,都被恒昱祺不耐烦的应付过去。
“审什么审什么!这么大案子,本官是要上报朝廷的。如今证据确凿,还用审?”
“可是,大人,那些尸体要怎么办?”刘县丞想着那些尸体还都在衙门的停尸房呢,臭烘烘的每天都要用大量的醋来薰,弄的半个院子都呛鼻子。
“不是发了布告找人来认尸了吗?总要找到苦主吧?”恒昱祺哎呀了两声道:“刘大人,你若是不忙,可以去跟重师爷看看那些卷宗嘛,不要总是来打扰本大人喝茶!”
“是是是……”刘县丞从心里唾弃这么个叉烧,觉得这货一定是仗着家里有权势才会如此嚣张的。还有那个重之澜,笑面虎一样,看上去文静弱气,估计满心没好心眼子。
这才来了几天啊,就给重勇整的把学都退了,被软禁在家里面壁死过。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这货是个这么狠的角色呢?
没两天,重府的管家就找上门来,一进门就哀哀哭道:“我的大少爷啊,重大少爷,呜呜……你怎么来了都不知道回家啊大少爷。”
重涛出来笑道:“重管家,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你这孩子,回来了都不知道回家,你姨娘想你又不能自己来请,知道你跟二少爷又不合……这不是舅舅,不,是杨老爷说大少爷您太忙了,就让我过来请。”重管家从袖子里掏出一封请柬,“若是唐大人有空,是否……”
“我问一下吧,但是不保证他能去。”重涛收了请柬,又听重管家哭诉了几句,无非是家里现在没有个当家的,大公子你又一心读书,不得已找了杨老爷来帮忙。什么杨姨娘想起你来就忍不住哭,整个人都消瘦了等等。
听他墨迹完,重涛忍着烦躁把人送出了门,回来之后将那封请柬打开,上面写了让他明日回家吃家宴之类十分煽情的话。
“我回自己家,还得一个外人拿了请柬来请。”重涛忍不住笑着把请柬递给恒昱祺看。
“这是看在本大人的面子上给你个请柬,若是没有本大人,估计最多就是迁个小厮来找你。”恒昱祺把那请柬看完,随手丢到桌子上道:“信不信,明天你去,他们一定会给你个下马威。”
“谁知道呢……”重涛又把请柬收了起来,“我去跟舅舅说一声,明天若是不出错,就按照计划行事吧。”
恒昱祺笑嘻嘻的拿着扇子点着桌面道:“没想到小秀才你居然有如此心机,这样聪慧当年怎么就被一个姨娘挤兑出来了呢?”
重涛暗自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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