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男人。
“云姑娘并未参与这些事,若是……若是事了,我想护送云姑娘回去她姑母那边。毕竟在那边,还能有个照应。”
薛尧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但是始终没有出声。云小姐在整件事里是一个最无辜的人,却也被伤害的最深。他就算再讨厌这个姑娘,也不得不忍下来。
这一切来的太快,就好像一场暴风雨,瓢泼的恐惧围绕了整个安城,但是没过多久却又退去,留下一地灿烂阳光。
被误抓的米店盐商等全部放了回去,普通的百姓仍旧是过着普通的日子,上面变天或者换人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只要不打仗,生活仍旧是这样继续。
安城参与此件事的达官显贵被一网打尽了三分之一,抄出的证据全部造册,送往京城。
侯府被封,李老夫人遣散了所有奴仆,身边只带了两个贴身伺候的婆子还有她最心爱的小孙子,几个孙女,被安顿在薛家,终日闭门不出,在佛堂吃斋念佛。
重涛远远的看了几眼,心中难过的不行。
“权势与财富最容易迷醉人心,永和侯府虽然没有实权,但是每年食邑加上各种收租,也足够过上富足生活。但是偏偏有人贪心不足……澜澜,走吧,别看了。”恒昱祺站在重涛身后,伸手捂住他的双眼,隔绝他看向那抹银白色的目光。
重涛用力叹了口气,抓下捂在自己眼前的那只手掌,握在掌心里,任由恒昱祺拉着他回到自己的院子。
“你不要变成这样。”重涛突然说道:“你如今身居高官位置,最容易收到蛊惑,你不要变得跟他们一样。”
恒昱祺一愣,笑道:“不,不会。你放心。”
重涛看着站在阳光下的恒昱祺,那双漆黑的星眸闪烁,里面满满的映着自己的样子。
他伸出手绕到恒昱祺脑后,将他压向自己,然后印上了一个吻。
“你若变成那样,我不会跟方白若一样离开,而是会想办法杀了你。”他把头埋在恒昱祺颈边,轻声道:“无忌,我喜欢你现在正直无私的样子。”
第一次在重涛口中听到喜欢二字,简直让恒昱祺整个人都愣住了,然后浑身酥麻,喜悦之情如同炸开的烟火,令他浑身颤抖。
“澜澜,你再说一遍,你……”他捧住重涛的脸颊,激动的双眼发红。
“说什么?”重涛有些羞囧,他拍开恒昱祺的咸猪手,转身往书房走,“说我会杀了你?”
“不,是最后一句!”恒昱祺喜不自胜,如同牛皮糖一样黏在重涛身后,“再说一遍好不好?就一遍,澜澜……”
安城之事光收尾就用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天气逐渐热了起来。将最后一批证据送走之后,天空阴云密布,一场暴雨即将要落下来。
薛映湖身体已经痊愈,待这场大雨之后就要启程离开了。
方白若被秘密送往京城安顿起来,而且他们才知道,小安原来是那位隐藏在后面操控之人的孩子。因为是歌女所出,从小身子虚弱,便以女孩的模样养大。生下小安之后那名歌女就死了,方白若把这孩子当成自己亲生孩子一样教养,只希望他不要变成他父亲那样的人。
小安没有跟随方白若离开,这也是方白若的意思。
“既然已经姓重,便于那人一刀两断也好。希望重公子能把小安带在身旁,哪怕当个小厮书童也好。”信中,方白若自己略有凌乱,似乎心神十分不稳。
“算了,不过是个孩子,反正我身体不好,以后能不能有孩子还两说。既然小安姓重,那等这屠龙会之事完全结束,我就带他回重家,收为义子。”重涛挺高兴的,而且小安看上去乖巧懂事,而且聪明伶俐,好好教导备不住就是他的接班人呢。
恒昱祺对此事却不是很乐观,“再看看吧,毕竟是那人的孩子……啧,这方白若,到现在不说那人是谁,怕是还留着一丝情分呢。”
“他只是不想跟我们说而已,估计那人身份不一般……”重涛看着外面的暴雨,又道:“这雨下的也太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
“早晚会停……澜澜,快,说你喜欢我。”恒昱祺保持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继续他的跪求澜澜情话日常。
“啧,你烦不烦啊,走开!”重涛实在受不了了,恨不得把人套麻袋揍一顿。
“钦差?那钦差究竟是谁还未查明吗?”某位衣着繁复华丽的中年男人愤怒的踹飞面前跪着的人,怒道:“一个普通钦差,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姓唐?姓唐的全京城也不过那几个,怎么就查不出来了?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姓重的病秧子不过就是个秀才,连一个秀才都能让你们团团转了?”
“大人息怒……那人虽然是个秀才,但是却被钦差眼珠子似的护着。下官本想差人去抓了那秀才的亲人回来威胁,可是谁知那边居然也被人护了起来,不太好出手。”一个看上去干瘦的山羊胡劝道:“大人,现在我们实在是太被动了。”
“唐无忌,唐无忌……”那位大人仍旧念叨着这个名字,又问:“逍遥王还在京城?”
“是的,大人不是让下官们去调查吗?逍遥王确实还在京城,只是偶尔去别院小住一段时间,看上去跟往常没有什么两样。”
“从未出过京城吗?”
“至少……最近几个月从未出过……”
“唐无忌……”那位大人突然道:“本王依稀记得,逍遥王字无忌,只是因为身份高贵,未曾有人公开如此称呼过。唐……,姓唐……本王似乎知道,这位钦差是谁了……”
“是,是谁?”山羊胡小心翼翼的问道。
“待本王再确定一下,还有,白若仍旧没有下落?”
“这……方老爷不知道去了哪里,突然就断了音讯,这两年都未曾找到,怕是……”
“若是死了也就罢了,就怕没死……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待书房空无一人之时,那位大人轻轻敲打着红木桌案,自言自语道:“白若……白若你若是真的恨本王,怕是现在已经……本王也是迫不得已……哎,你如何就不懂本王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