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此刻的他气得鼻子都歪了,绿豆眼瞪得老圆了。说到激奋属,直接提起考卷,裹成一束,朝考生的脑门不住抽打。
浑身上下,全然没有半点朝廷命官,进士及第,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气度,倒是气急败坏,凶神恶煞了。
县试非常不严格,考生虽然不可以提前出场,但考官可以现场阅卷。加上县试题只有一道题目,有的知县监考的时候闲着难受,索性直接拿了考生的卷子批阅。若你的文章写得好,当场就取了。
“我我我……又不是我要来考的。”那考生大约十五六岁,看他模样也就是一识的几个字的普通农户,顿时委屈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没错,他家境也属普通。之所以上过学堂,那是因为家中有个亲戚是在西安城中开了间商号。就出资让他念了几年书,也好为号中培养一个合格的帐房,而不是让他去参加科举,考个一官半职。
会计这种要紧位置,还是自家人做才叫人安心。
读得几年书,也识得几个字。这次县衙门为了完成这个政治任务,强拉他进了考场应个景儿。
“滚下去!”
“是是是。”考生急忙跑回座位,一脸又红又白。
看到知县大老爷如此可怕,另外一个考生刚要上前交卷,顿时停住脚步,就要回自己位置。
刁化龙:“你逃什么,本官要吃人吗?过来,交卷。”
“是,老父母。”那考生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将卷子递过去。
刁知县只看了一眼,就将卷子揉成一团,直接扔到考生的脸上:“一窍不通,连个题目都不会破,滚滚滚!”
他已经对这次县试彻底绝望了,只恨不得对着下面那群战战兢兢、瘟头瘟脑的考生大吼一句:本官不是针对任何人,本官的意思是说在座各位都是垃圾!
刁知县在户部挂名多年,这次好不容易得了个实缺,本打算来庄浪这个穷县好好表现,捞取政绩,升官发财,从此走上人生的颠峰。可刚到这里没两天,此次县试的凄凉景相就给了他当头一棒,让他凉透了心。
这群垃圾货色若是一个不取吧,实在说不过去。可若是取了吧,下一关府试这些混蛋就要现原形。到时候,本官也不知道要被官场同僚笑成什么。
刁化龙中进士已经十来年,可因为生得猥琐,实在拿不出手,一直没有得到任命。在京城混迹时,尝尽了人情冷暖,人也变得偏激,看谁都不顺眼。
其实,他这种性情的人最适合在御使台去做言官,一心做那种鸡蛋里挑骨头,给人找麻烦的活儿。可是,你要做言官,也得长得帅啊!
当下就气得浑身发热,也顾不得体统,拉开领口,用折扇使劲地扇了半天。
这个时候,他正好看到在下面一脸好奇看热闹的高文,心中立即一动:我怎么忘记了这么个人,也不知道他的卷子做得如何了?
见刁知县的目光落到自己脸上,高文心中一慌,忙将头低了下去,提笔继续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