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画儿丫头笑喷了出来。侯爷,您要不要这么给力!
众人绝倒,侯爷,您的心能长得再偏一点么?
您看看,分明是大小姐在欺负二小姐啊。
什么叫做“还不放开我女儿”?难道,二小姐就不是您的女儿吗?您这样做,真的好吗?
何况,您哪只眼睛看到二小姐没放开大小姐了?明明是大小姐在踹二小姐好吗?
可惜,临老爹却不在意下人们的目光,而是虎目圆瞪,看着临梦琪。
临梦琪被临老爹的眼神吓到,不自觉地离临晚镜远了一点。生怕自己再不动,就要被临老爹一手提起来扔出去了。
“侯爷,您可要为我家大小姐做主啊。大小姐才从宫里回来,就被二小姐拦在门口,不让我家小姐进屋歇息也就罢了。还抱着她的腿不放,她,她还……”画儿丫头也学着翠屏的做法,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当然,她那个扑通声可没翠屏响亮。她家小姐知道回燕都后很多时候需要她和琴儿给人家下跪,刻意让自己和琴儿都戴了护膝。
护膝是什么,就是缝厚厚的一层棉,戴在膝盖的位置。小姐说,既可以减轻下跪时候的痛楚,又能避免跪多了以后得什么风湿。虽然画儿不懂这些,但对小姐这份心还是非常感激的。
所以,她这一跪,没痛到自己,倒是惊到了别人。
比如,临老爹!
画儿丫头自从与镜儿一起回府之后,就听从镜儿的命令,再也没给谁跪过。这一跪,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家主子,是真的受了委屈!
“说,她还做了什么!”岂有此理,竟然敢欺负老子的女儿!
临老爹完全是关心则乱,只要细细想想,就他家女儿那个贼精贼精的模样,谁能欺负得了她?哎……就是个女儿奴喏!
对呀,她还做了什么?
许是画儿丫头太会演戏,众人的注意力都不知不觉被她给吸引了。这下,都想知道二小姐还做了什么,完全忘了刚才他们还在替二小姐抱不平。
在临老爹的质问下,画儿丫头略带迟疑地说道:“奴婢看见二小姐还抱着大小姐的腿又掐又咬……”
“你说什么?”临老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掀开意欲为自己辩解的临梦琪,蹲在临晚镜跟前,查看她的小腿。
裙子往上一提,小腿上的牙印和红痕就暴露了出来。临晚镜的皮肤本来就嫩白,那牙印和红痕在她的肌肤上衬托的特别明显。再加上她暗地里做了手脚,让那痕迹更加鲜明可怕起来。
一瞬间,众下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临二小姐。
恍然大悟:难怪大小姐刚刚要踹她,若是不踹她,她还不咬死人家啊!竟然还恶人先告状!这下,除了临二小姐的忠狗,下人们都开始对她嗤之以鼻了。二小姐院子里的人整天在下人们堆里说大小姐嚣张跋扈又恶毒,可大小姐回府多日,却从没打骂过任何一个下人。每一次,有下人去揽月楼,回来也都是高高兴兴的。
原本,他们以为大小姐欺负了二小姐,所以那些下人才会如此说。现在看来,分明就是二小姐故意让人散播的谣言。刚刚又整了这一出,分明就是想陷害大小姐!
果真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呐!
“岂有此理!”临老爹看着临梦琪,恨不得一把掐死她,“你是疯狗不成,镜儿她做了什么事,让你如此恶毒地对她?”
“父亲,我……”
“啪!”响亮的巴掌扇在临梦琪脸上,顿时把她打的头晕目眩,跌倒在地。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临老爹是真的怒了,镜儿从小到大,不管再怎么调皮,他都舍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何况是在她身上弄出一点痕迹!
上一次暗杀的事情,若不是镜儿拦着非要自己玩,他早就命人直接处死李氏母女了。光暗杀嫡女嫡姐这条罪名,就足够她们母女俩把命赔上了。还别说,这些年来与官家勾搭成奸,坏事做尽,企图染指临家明卫!
临梦琪难以置信地捂着脸,这些年,父亲虽然不喜欢她,却从来没对她动过手。今日竟然就为了一个牙印和红痕就扇她耳光,凭什么?
凭什么同样是女儿,他却可以忽视她只对临晚镜好?
凭什么只看见临晚镜身上的一点小伤,他就可以毫无顾忌当着下人们的面打自己的另外一个女儿?
“来人,把二小姐关进暗室,没有本侯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临老爹的声音再也不带一丝感情。
本来,他也从来没对李氏母女有过感情。
以前不闻不问,那是没心情;不对她们母女动手,那是怕脏了自己的手。可如今都犯到镜儿身上来了,他绝不会再姑息养奸!
“是!”临毅管家随即出现,他身边两个家卫上前,拖住临梦琪就要走。
“父亲,女儿知道错了,求求您不要把女儿关进暗室啊。”临梦琪是真的被吓到了。
暗室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临家处罚犯了重罪的下人的地方,相当于地下刑室。一般进了暗室的人,就没有活着出来的。就算能活着出来,也不成人形了。若是临家人,进了暗室,就算不死,也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赶出临家,从族谱上除名。
她也没想到,父亲会不顾临晚镜的名声,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掀她的裙子看她腿上的伤。她以为咬到腿上,临晚镜再怎么嚣张跋扈,也不至于敢在众人面前露出来。却不想,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她是真的知道错了,不该如此冲动。娘亲说得对,她压根儿就不是临晚镜的对手。所以不该逞一时之气。
“带下去!”临老爹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现如今,这个少女在他眼里就是心如蛇蝎的代表。
“是。”侯爷的威严,家卫不敢违背,两人拖着临梦琪走。
却,又被临晚镜出声拦下:“慢着!”
“镜儿,你不要为她说话了。为父绝不会再姑息养奸!”他主意已定,玩什么玩?以后有的是乐子可以玩,像临梦琪母女这样,就该直接格杀!
“爹爹,她再怎么对女儿,也是我们侯府的二小姐。关进暗室像什么样子,何不把她关进祠堂?”
祖宗祠堂,是一般惩罚子孙的地方。祠堂幽冷,僻静,阴森,足以把人吓个半死。别以为临晚镜会好心,她是想,留着她的命,还可以继续玩嘛。
不过,在众人眼中,临晚镜这一求情,显然就是顾及着姐妹亲情。于是,大小姐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逐渐上升,而临梦琪这个处处扮柔弱装可怜的二小姐便成了下人们唾弃的对象。
有句话说的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临梦琪显然是自掘坟墓,从此以后,不管她怎么做,在下人们眼中就是个表里不一的恶毒庶女。比起临晚镜的明目张胆欺负人,二小姐这种暗中陷害,显然更让人瞧不起。
“哼……她还没资格进我们临家的宗祠!”临老爹冷哼一声,挥了挥手,第一次不听取自家宝贝女儿的意见,直接做了决定。
没资格进宗祠?临晚镜被老爹的话说得一愣,庶女不能进宗祠吗?
被带走了的临梦琪也听见了这句话,她只道父亲偏心,喜欢临晚镜不喜欢她。可连宗祠都没资格进吗?难道,在父亲心目中,真的只有临晚镜一个女儿,自己是假的不成?
众下人在定国侯冷厉的目光中争相离开,父女俩才一同进了揽月楼。
“画儿,还不给你家小姐拿伤药来!”临老爹瞪着画儿,这丫头,怎么这么呆,眼看着自家小姐被狗咬了都不上去帮忙!这会儿,也不见她去拿药。
“哦。”画儿丫头赶紧进屋去拿药了。
走到一半,又回过头看自家小姐:“小姐,需要拿酒消毒么?”
“噗……”原本正坐下喝了一口茶的临晚镜瞬间喷了出来,消毒,还真当人家临梦琪是狗啊?
她没回话,临老爹却是点了点头:“消消毒也好,谁知道她有没有什么疯病!”
你们俩还能再搞笑一点么?临晚镜翻了个白眼,已经想说她不认识这两个人了。
“爹爹,您直接把临梦琪关进暗室,真的好吗?”暗室是什么地方?
前任管家临忠,就是在那里被活生生折磨死的。
“有什么不好?”一提起临梦琪,临老爹眸光骤冷。
真是不识好歹的东西!
“她怎么说也是我们侯府的小姐,您把她关进暗室,只怕会被人说三道四。”见老爹一提起临梦琪就不高兴,临晚镜倒是有些无奈。
其实,她觉得临梦琪也还好啦,虽然下贱,无聊的时候也能玩一玩。留着这么个玩意儿在侯府,省得她日子过得太无趣。
没错,在临晚镜眼里,临梦琪俨然已经成了个玩意儿。若不是觉得异世生活太无聊,就凭她们母女敢派人杀她,她早就让她们俩gameover了。
“敢伤我侯府嫡女,把她关进暗室老子都觉得太便宜她了!”临老爹火气还很大,满脸的不高兴。
“爹爹,我怎么感觉,你对她完全不像对一个女儿?莫非,她是李氏与别人偷情生的?”这个问题,可谓一直困扰着临晚镜。
若不是偷情生的,她都想不出其他原因。虽然不喜,好歹也是自己亲生的吧。再有,那个临慕凡还是儿子,临老爹竟然不愿意让他继承侯府,而是让她一个女儿来。即便她是唯一的嫡女,这样做在龙腾大陆上也显得太另类了。如果老爹实在不愿意把李氏扶正,也可以把临慕凡记在月弥夫人名下啊。可他呢?直接一句话,谁都别想,就她这个嫡女才是继承人。
对于庶子庶女,简直是漠视到无视。这样的老爹,真的会是那俩孩子的亲爹吗?某女深表怀疑。
“不是。”临老爹摇头,李氏的孩子,不是和别人偷情生的。
“那是你亲生的?”亲生的你也能这样对人家,还真是醉了。
临晚镜看着自家老爹,明显不相信他的话。这亲生的就算再差别待遇,也没差这么多的吧。
临老爹迎上女儿怀疑的目光,也摇了摇头:“不是。”
不是亲生,她可以猜测出来。但是,不是亲生,又不是偷人生的,那是怎么生出来的?难道是喝了那女儿国的水不成?
“都是往事了。镜儿你只要记得,侯府只有你一个继承人就好。”他根本不想提及,因为,没必要。
“咳,就算往事,女儿也想听听。”要说去查,应该也能查到蛛丝马迹。可是,能直接听老爹讲,不费人力物力,她还是更愿意听。
“罢了,你这丫头,你要听,为父就给你讲吧。省得以后你对那些不相干的人手下留情。”临老爹叹了口气,然后喝了口茶,才慢悠悠地说起这段往事。
其实,李氏没有偷人。只不过每一任临家的家主,都有一个与自己身形相似的影子卫。所以,与她洞房花烛夜的,是他的影子卫而非临鼎天本人。
那夜被下药的确实是临鼎天,但是,与李氏上床的,是影子卫。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只是对那一双儿女不闻不问。毕竟,是自家影子卫的孩子,不到万不得已,他都不会对他们动手的。
如今,要怪只能怪临梦琪做事太过分了。临鼎天对她,是真的忍无可忍了。而影子卫,从来不会违背主子的意愿,就算让他亲手杀了他的两个孩子,也毫无怨言。
所以,临鼎天也没再顾及他。
说白了,临老爹的思想,还是很有这个大陆的特色的。仆从,在他们眼里,永远都是仆从,可以宽容,但是,绝对不会允许他们触犯主子。
而临梦琪与临慕凡的身份,实际上也就相当于临家的两个家仆。
可打杀,可变卖的家仆。
讲完了,临晚镜却看着老爹,目光中带着疑惑更多。
“怎么了?”临老爹也觉得奇怪了,这孩子,不会是讲了她都不信吧?
某女迟疑地开口:“难道,娘亲一直不知道,那一双儿女不是你的?”
如果知道,为什么还会因此离家出走?
“知道。”
他那晚中了春药都是自家媳妇儿解的,怎么会不知道他没碰过李氏?
“难道,除了家里的,你在外面还有私生子?”不然如何说得通?
“胡说八道!老子对你娘亲,那可是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每次对于自己的清白问题,临老爹就特别敏感。反正他是清白的,谁都不能误会他!即便是宝贝女儿,也不行。
他与月弥,是真爱,是真爱知道吗!
“爹爹,就算真的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您就不能小声点,想让全世界的人都听到您对娘亲的忠心么?”对于老爹偶尔二货的性子,临晚镜只想说——我真的不认识他。
他这声音大的,估计隔壁某王爷都能听到了。
想起某王爷,她心下微动,想起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嗯,貌似也挺忠心的。就是不知道,他的忠心会不会如同老爹这样,与世长存。
对于她来说,爱情,其实并不会太重要。因为,她从来都觉得世界上谁都是独立的个体,谁没了谁都可以活,并且,可以活得好好的。
但是,自从遇到夙郁流景,想法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有时候想想,人生漫漫,如果有那么一个人,能够陪着自己,从天光乍破走到暮雪白头也很美妙的样子。
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在她身后,温柔缱绻的目光,始终定格在她身上。而她,只要一回头,便可以看到。她伸出手,他便会牵着。她不高兴,他就能想尽办法逗她开心。
艾玛,想想也是醉了。夙郁流景,真的能有这么好吗?
“镜儿!”临老爹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却发现女儿竟然在走神。瞬间不满涌上心头,瞪着自家女儿。
“嗯?”临晚镜被老爹吼得回过神来,不明所以地看向自家老爹。
“你在想什么?”老爹好奇,他竟然发现自家女儿目光深远的那会儿,有一瞬间的荡漾在期间。
不会,是在想哪个男人吧?最好不要是隔壁的景王,不然,他现在就过去宰了他!临老爹如是想。
“女儿在想,您既然没有与李氏同房,娘亲也知道那孩子不是您的。为何还会离家出走?莫非,还另有隐情?还是说,祖母隐瞒了我们什么?”
月弥夫人离家出走的时候,恰逢李氏两个孩子出生。而临老爹远赴凤离,被觞帝派去给那个曾经被定国侯吓到失禁的凤离老皇帝祝寿去了。
这一个时间,刚好让人觉得有些诡异。她觉得,娘亲说不定不是离家出走,而是,真的被人骗走。
若真是老夫人所为,她还真觉得临老爹好可怜了。妻子被母亲骗出去暗害了,还不能弑母为爱妻报仇。生活在仇恨与亲情的煎熬中,没变态,已经是临老爹的强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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